施允南破罐子破摔地又给自己灌了口酒,酒意在眼里堆集的越发浓郁。
“怎么了?”
骆令声反问,用目光静静勾勒着施允南的轮廓——
他的头发蓄得有些长,夜风偷跑进虚掩的玻璃窗扬起发丝弧度,有种不可言诉的凌乱美感。
骆令声的视线由上往下滑落,注意到对方薄唇上欲落不落的酒珠。
诱得蛊惑人心。
勾得人想要去凑近去尝尝味道。
骆令声眉眼微微凝固,鬼使神差般地伸手轻巧蹭去。
略带薄茧的指腹触上柔软又温热的唇,极易挑起某些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邪恶念头。
施允南已然分不清脸颊攀升的热意是源于酒意,还是源于这场毫无准备的亲昵触碰。
他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小巧的喉结,“嗯……”
如同猫咪呢喃。
骆令声完美无缺的冷静中裂出一道缝隙,不着痕迹地缩进了两人的距离。
“少喝点酒,小心明早起来头疼。”
他心口不一地说着,还停留在唇侧的指腹又重重按压了一下。
又痒又麻。
施允南只觉得自己被酒意麻痹的大脑就像是老式的收音机,在这一秒断了信号,只留下一片毫无头绪的混乱噪点。
或许是酒壮怂人胆。
施允南在呼吸厮磨间忽地凑了上去,试探性地想要索吻,骆令声像是更早查探到了他的意图,微微偏了头。
沾着湿意的唇似有若无地蹭过嘴角,比直接亲吻来得更暧昧,更朦胧。
短暂的像是一场错位交锋,却也炸得浑身血液沸腾。
施允南迷糊又愉悦眯了眯眼,像是沾了什么了不得的便宜,“骆令声,你的唇角好凉,但好软。”
到底是谁软而不自知?
骆令声深吸了一口气,藏着急促的起伏,“你喝醉了。”
他藏在腿侧的右手捏拢,指节用力地像是要钳进肉里,饮鸩止渴,不过如此。
施允南慢了两三拍,迷糊承认, “嗯,是喝醉了。”
醉意上头得很快,困意也跟着来。
他晃晃悠悠地跑到浴室去漱了口,又晃晃悠悠地眯眼走回,整个人直接顺着柔软的大床倒下,还真像原先所说的那般——
“我酒品好,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睡觉。”
骆令声静坐在轮椅上,直到体内的那股热意稍有平息,才缓慢地松下一口长气。
他准备去关床头灯,让对方有个好眠。
眼皮子耷拉的施允南察觉了这点,醉意里残存一丝本能性的抗拒,“……别关灯!”
有些说不上的慌张。
骆令声凝了一两秒,卡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知道了,不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