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柏微皱着眉点点头。
“能走了?”
周扬起身眼也没抬,经过旁边警员时,也不知道对谁说:“叫我扬哥也行。”
邵天柏不悦,“领他们出去。”
周扬脸上波澜不惊,笔直穿过警局大厅,扬长而去。
邵天柏看着手上那张纸,额角抽了抽,夹进档案袋。
走出警局刚下午五点,阳光的温度已开始被冷风稀释。
两人避开人群,闷头折进巷道。
“你脸色差,这点阵仗就吓住了?”周扬沿着蜿蜒的小道往里走,头也不回。
“没睡好。”袁容没否认。
“也是,那帮条子专拣晚上磨人。”
“这次咱俩算是让人提着直接扔油锅。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周扬冷哼一声,“我在天鹰十年,就这么被溜着爽。”
短暂的沉默后,袁容开口,“龙卧浅滩等海潮。”
周扬打量他,袁容,他摸不透。
“你还沉得住气?”
“苟且偷生而已。”
“袁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有人说过。”
“你我的联手,还算数吗?”
袁容顿了顿:“嗯。”
“你想活命,我能保你。”周扬斜睨他一眼,不知从哪摸出根烟:“我要上位,你要垫着我。”
“好。”
“不过,”周扬猛吸了口:“能罩你,我也能废了你。清楚?”
“明白。”
“我会向上头提你。”周扬丢了烟头,踩了踩:“回去等着。”
袁容走出巷子,太阳坠到了高楼后。
正值下班高峰,城市的傍晚逐渐沸腾。
置身人潮他被推着走,擦肩而过的人脸上稍显疲惫,更多却带着生动的雀跃。
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目的地——是某扇随时打开的门,或一盏灯。
那不曾有过的生活的温度,在此刻沉甸甸、热腾腾地焦灼着他。似乎触手可及。
“我想和你有个家,想拉着你在太阳下走走。"
袁容定在那,回头望了眼。逼仄的楼宇间突地折出一缕耀眼的残阳。
他绷紧的唇角松了松,向奔涌的十字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