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阖上眼。
醒来时身上盖着件衣服,上面还有烟草味,驾驶位上却没人。
车停在旷野,头顶的夏夜像片深蓝色的丝绒幕布,郑学正站在车边抽烟。
袁容动了动,外面的人立刻察觉,走过来开了门,“醒了?”
“嗯。”
他说着起身却猛地被抱住,重新跌回座位。郑学不动声色护住他腰侧,挨得太近,呼吸都变得压迫,他心中一动,蹭了蹭袁容耳垂,闷声问了句:“你喝酒了?”
袁容下意识隔开,“不多。”
郑学皱眉,在他手上碰了下,“怎么这么凉?”
“我没事。”
“太累了?”
郑学眼里的关切溢于言表,让袁容不由僵了下。
“还好。”
郑学仍未起身,撑着打量他,好半天开口。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指哪件?”
四目相对,郑学眼里暗了暗:“身上伤怎么回事?是那群混蛋?”
“我也是他们之一。”袁容说完,对上郑学晦暗的眼又转了话题,“来这,什么事?”
“我要说没别的事,就想跟你待会,你是不是会走。”
袁容虽然没说,但答案显而易见。
郑学笑了下,语气发酸,“我看刚刚那小子挺真心想伺候你,不如用我凑合一晚,比刚刚那白斩鸡实用。免费。”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在警局,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想不出来。是不是挺蠢的?”
袁容轻轻回了一声,“过去了。”
“所以,我认真想了想。我心里有你这个人,想给你安稳,不想做你人生的旁观者看你在道上没着没落。盼着未来你在我身边,可以毫无顾忌抱紧,而不是永远在那个审讯室,永远隔着那张桌!我怕你走远,更怕你一去不回头了。不想你越陷越深,也想你给个机会。”
这时。
一道光亮顺着天际划过头顶,郑学抬头,眼里闪过惊喜。
是流星。
接连几道炫目的光线再次划过清冷的夏夜,郑学垂下眼,那流星像跌进他眼里。
“所以,我总得努努力,做点什么抓住你。”
他想人生还很长,总有一天,能抓紧眼前人。
郑学满脸的倔强让人有种极易摧折的错觉,恍然像是天上那颗星,划过黑夜后,悄无声息的陨落。
”你要做什么。“
”做我早该做,但一直没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