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容睁开眼,迷蒙间看见有个身影在晃动,接着脚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张热毛巾敷在上面。
窗帘开着一道缝,一夜风雨后,空气清新,郑学忙完到阳台上蹲身捣鼓什么,过了会人挪开才看见是那盆绿植。
这叶子是郑学两个月前买的,放在袁容阳台上,买的时候根茎顽强,后来疏于打理已经耷下来,搬家时他也顺手带上了。
郑学紧了紧土,撑了个支架,日光越过窗台落在上面,原本垂下来的枝叶紧凑出一缕生机。
袁容看着陷在晨光里的人,混沌中觉得那光仿佛触手可及。
一阵风吹起窗帘,掩住了光线。
郑学走进来,就见袁容正撑着身子下床,他急急走过去扶住不稳的身形,“慢点,你要什么?”
袁容的声音又涩又哑,“....没事。”
郑学的手自然贴在他额上:“还有点烫。”
袁容抬起头,看到一张胡子拉碴的脸,眼里布满血丝,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少见的狼狈。他怔愣了一会轻轻开口:“昨晚...谢谢。”
郑学放下手,轻坐到他身边,“那就快好起来。”
两个人并坐在床沿谁也没再开口,过了半晌袁容声音响起:“郑学。”
“吃点东西?”郑学先他一步站起来,掩去脸上的黯然走进厨房。急促的背影看起来像逃一样。
袁容定定看着出去的人,起身走进卫生间,撑着洗漱台掬了把水打在脸上,看着镜子里苍白的人。
再出去时客厅静悄悄的,郑学走了,只剩桌上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他走过去拿起下面压的纸。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我是真的想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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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照顾他整晚?”
郑行的房子在市中心地段,他不得不搁下手上的案子宽慰中途上门来的弟弟。
“哥,他躲我。”
郑学窝在沙发,两条腿搭着扶手抽出支烟递过去。
郑行别开了,“不抽。”
郑学悻悻收回去,“还这么自律。”
“行了,你想清楚了?”
“当然,非他不可。”
“那还纠结什么。”
“怕他又跟我摊牌。”
“你从小不就豹子胆吗?”郑行笑。
他这个弟弟自小胆大,性子野样样拔尖,上学那会明里暗里的收情书但偏谁也入不了眼,只盯着学习训练,这么较真倒是头一回。
“他把我打乱了。”
“瞻前顾后可拿不下猎物。”
“他不是猎物...”郑学蹙眉,声音轻下去,“我要护着他。我想...和他生孩子....”
郑行听到最后一句气笑了,嗯了一声,扭头看见郑学脸埋在靠枕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