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连体服十分好脱,一排扣子一直到底,以至于傅渊连想给贺兰枫留半件衣服都做不到,他看到贺兰枫那白皙干净的皮肤,头脑便一阵发烫,身体里的信息素好像也在叫嚣着一阵发烫。
门突然被叩了两下,医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傅军团长,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千万要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他现在的体温已经非常高了,要是再发情,后果会非常严重。”
“知道了。”
傅渊低吼一声,眼底已经布满红云,只是当褪下上衣,目光触及到那些突兀而狰狞的陈年旧伤时,体内的信息素也同时安静下来。
贺兰枫的身上也留下了军人的“勋章”,有些只是浅浅的痕迹,有些却尤为狰狞,其中最危险的一个是十分贴近心脏的小孔,那伤疤虽然没有别处大,确能看出十分深,否则不会长出这么厚的新皮,那像是被比子弹更小的东西打穿留下的,头些年也十分流行用激光针做子弹,而那一击几乎差一点就命中了心脏。
光是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疤痕,傅渊仿佛就能想象到对方这十年过得如何惊险。
最初也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普通Omega啊,从帝都不远万里跑到圣蒂兰学习,却又经历了圣蒂兰事变从此改变了一生。
他经历了多少次死里逃生?是不是有那么几次,只要有丝毫偏差,自己就再也不会遇见贺兰枫这个人,也再也找不到那个被自己标记了的Omega了呢?
傅渊的身体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用酒精擦拭了贺兰枫的身体,尤其是额头,贺兰枫在昏迷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就这么折腾了许久,体温终于到了可以注射药剂的标准。
“把他抬起来。”医生弹了弹针管。
傅渊将贺兰枫抱起,拉起袖子,两人同时看到了他手臂上那些青紫交错的针孔。
傅渊愣住了,他刚刚只重点给贺兰枫擦身上,并没有注意手的位置,立刻抓起贺兰枫的手臂仔细端详,“这是怎么搞的?”
他甚至怀疑军队里有人对贺兰枫动私刑。
医生连忙摆手,“冷静些,他上次来时也是这样,不过要比现在好点,只是注射抑制剂留下的痕迹而已,他使用注射剂的水平似乎非常糟糕,话说,这难道不是圣蒂兰士兵的必修课吗?”
傅渊却不敢相信,仍旧愕然地看着贺兰枫满是疮痍的手臂,“他为什么要注射这么多抑制剂?就算我的标记曾经消失过,可是后勤部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啊。”
医生耸了耸肩,“他似乎是对Alpha的信息素极其敏感的类型,上次见面时我还看到他身上有带治疗信息素过敏的药。”
“对信息素敏感会敏感成这样吗?他本身的信息素是很强的!”
“Omega的信息素强弱和对Alpha信息素的抵抗能力可没有关系,有些Omega天生就对Alpha的信息素抵抗能力很差,他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傅渊愕然地看着怀里的贺兰枫,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安静得就像天使一样,可傅渊万万没有想到强大如斯的贺兰枫居然会是一个对信息素抵抗能力如此差的人。
难怪几乎从没有人见过贺兰家的小儿子,甚至传出他是个女性的可笑传闻,也难怪作为四大军区的贺兰家司令府佣人居然全部都是beta,连一个Alpha都没有,这全是因为贺兰枫。
医生又抬起了贺兰枫的另一只手臂,情况和这一只差不多,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挑一块还算好的血管将针头扎了进去,直到他离开,傅渊还是保持着呆呆地抱着贺兰枫的姿势。
第一针吊瓶打完一半的时候,贺兰枫终于缓缓苏醒,睁开眼睛时睫毛便好像扫到了什么障碍,然后他就看到了傅渊那张凑得极近的脸。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傅渊更紧地搂住了,几乎没有给他留下一丝缝隙,连肋骨都受到了挤压。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换了衣服,来时穿的那件已经扔到了地上,傅渊的裤子被水洇湿了一片,是谁给他换的衣服这点也显而易见。
“你对Alpha信息素的抵抗能力很差?”
傅渊的声音沉得吓人,事实上他的眼睛都像深不见底的漩涡,散发着强大的压迫力。
贺兰枫觉得自己好像变了,面对这样犹如受伤后拼命伪装自己的傅渊,他居然想着“就顺从他一次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
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也从来没有人跟我说。”
贺兰枫抿了下唇,缓缓开口,“清颜不会和任何人说我的弱点。”
“我的信息素大概在一个月前恢复了,你的标记没有在那时候恢复吗?”
“大概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注射那么多抑制剂?你手上留下的那些伤痕最多只有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