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和我说了,他守了一整天,我让他回去休息。”方煜说着,欲言又止,几次都没继续说下去。

裴临钧察觉到他的情绪,再结合今天自己的过度胃疼,猜到了大概。

“我情况不太好?看你这凝重的表情,像是我活不过今晚了。”

“裴狗你给自己嘴下留点德!你他妈两手一撒,唐郁怎么办!”方煜想打人。

裴临钧神情缓和,嗓音低沉,再次问道:“什么情况了。”

“很严重,胃溃疡面积太大,穿孔的地方密集且在扩散......”方煜说着,缓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

“需要做胃切除手术,单从现状来看,三分二的胃都要切,切完要做切片看看有没有转癌,转了的话还需要再切。”

方煜只是说出这段话就已经觉得心惊。

他安慰裴临钧,“先别太悲观,我查过了,胃切除五分之四的人都能生龙活虎,你也不会有事。”

裴临钧没说话,他有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太好,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打算怎么和唐郁说。”方煜问。

裴临钧疲倦地摇了摇头,“先不说,做手术有风险,大面积的切胃手术意外不会小。”

“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告诉他?!”

裴临钧拧眉,语气坚决,“暂时不说,他胆子小,知道了又要担心,你不要多嘴。”

“那你可想好了,你能瞒一两天,能瞒一两个月吗?!如果要开始接受治疗,你不觉得自己需要唐郁吗?”

“我会想办法,具体事情和医生聊过再定。”

方煜看着过分冷静裴临钧,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知道怕唐郁担心,不想想不让唐郁知道的话,唐郁之后会有多愧疚和后悔吗?

裴临钧太习惯把事情都揽到他自己身上了。

住院一周的时间,裴临钧和唐郁说自己出差了,每晚都会去走廊的阳台和唐郁视频通话。

“今天回国吗叔叔?”唐郁在视频里问,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他开始犯困了,鼻音软糯。

“嗯,明天就能到公司了。”裴临钧目光珍愔,“是不是想我了?”

唐郁笑了一声,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一点点。”

“我很想你,非常想。”裴临钧声音温和有磁性,深邃的眼眸里是浓郁化不开的想念。

“你那边怎么一直这么黑啊。”唐郁被他说的影响了情绪,耷拉着眼睛,只能依稀看到裴临钧的样子。

“没办法,没有电,我已经在窗前了。”

“我听你的声音好累,你不要在窗前站着,回去睡觉。”唐郁担心地看着他,“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就能到公司,我给你报平安。”

唐郁应了一声,听到裴临钧连续咳嗽三次后,“不聊了,你睡觉,裴临钧你必须睡觉。”

裴临钧看着屏幕里唐郁担心地红了眼睛,声音担心,模样焦急,他也觉得鼻腔酸涩。

“好,我去睡了,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唐郁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知怎么就红了眼睛,心里难受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