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怕你吃了肚子疼。”

唐郁愣了下,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上午十点,他们的汽车到了火葬场。

唐郁站在门口驻足不前,他伸手拉住裴临钧的衣角,觉得心慌,“是谁去世了吗?”

裴临钧摸了摸他的脸,给他整理好黑色衬衣,“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

唐郁紧抿着唇,顺从地被裴临钧握住手掌,两人走进去。

何绥玺已经站了一会儿,一身黑衣黑裤,胸前戴着一朵白花。

短短几日而已,何绥玺瘦了很多,摘了平光眼镜后更是显得消瘦五官凌厉分明。

他看到来人后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低沉,“殡仪师在做准备工作,十一点火化。”

裴临钧按了按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方煜也在,这几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理智。

何绥玺简直比裴临钧还要理智,井井有条地处理全部事项,没有纰漏,不许别人插手。

殡仪师准备好后,出来说:“可以见死者最后一面了。”

裴临钧牵着唐郁的手,“我们进去吧。”

唐郁点头,心脏惴惴不安,进到殡仪室里,这里开着冷风,温度很低,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慢慢靠近棺材。

看到里面的人,很漂亮,半长的头发,柔和精致的五官。

唐郁双手扶着棺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脏好难受,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裴临钧连忙上前轻抚他的后背,来这里他很担心唐郁想起什么,可他更怕将来唐郁后悔。

没见到哥哥最后一面。

唐郁哭得越来越厉害,从抽噎到忍不住放声哭着,他被裴临钧抱在怀里,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腺体也跟着抽痛起来。

“唐唐不能这么哭,你冷静一点。”裴临钧心疼坏了,安抚信息素却在这个时候没有用,除了拥抱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想买一束玉兰花。”唐郁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支支吾吾地说完了一整句话,“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裴临钧用力拧眉,眼眶湿润,“我带你去买。”

唐郁出来后,方煜进去看了看,出来时也红了眼睛,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何绥玺。

“绥玺,节哀。”

何绥玺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以为自己这几天消化的很好了,可当他看到里面的人时,扶着棺材的手还是抖了起来。

唐祁躺在里面像睡着了,合着眼睛皮肤青白,安详温和,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汉服。

“唐祁,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了。”何绥玺声音发颤哽咽。

“你说你喜欢汉服,也不知道我给你选的这件合不合你的心意,我眼光向来不好。”

他弯腰仔仔细细地看着唐祁,要把他的眉眼深深刻在自己脑袋里。

“我很少向你提要求,现在想提一个。你能不能多来我梦里走走,我会很想你。”

当然不会有回应,这个人不会再对他微笑,不会再笑着叫何医生,让他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说想听何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