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呼吸微喘，是想他，还是想他的眼睛。

脸上落了冰凉的液体，可不是他的眼泪。

“对不起，我欠你太多句道歉了。”

裴临钧用力抱着他，情绪起伏很大，散出一些伏特加信息素，这个高大自傲的alpha,伏在他肩头湿了眼眶。

可是晚了三年的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唐郁把他推开，看着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如果换作之前的自己，哪能舍得让他这样。

“裴临钧，你喜欢的那个傻子再也回不来了。”

“唐郁，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唐郁眼睛泛红，鼻音浓重，每句话伤人又伤己。

“那个傻子不是因为你坠海了吗？被你用言语侮辱被你放弃。不过是个傻子，丢就丢了有什么可惜的。”

裴临钧脸色刹那间褪去血色，四肢发软，他真的听到了。

裴临钧无法辩驳，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心脏和胃同时搅疼起来，他用力攥紧拳头才没有弯下脊背。

一时间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唐郁做了几个深呼吸，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你以前救过我，给我温饱和房子住，给了我一条命，没让我冻死。”

“可我也陪着你度过了不短的时间，佯装是你的爱人给了你陪伴。”

“一命抵一命，我想我是不欠你的。”唐郁退后半步，竭尽全力地抗拒，“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去你们公司。”

“我不愿意再跟你有交集，任何方面。”

裴临钧无法忽视唐郁对自己的恐惧和反感。

他的话像重锤狠狠击打着他的心脏，嗓子眼里血气弥漫，紧绷窒息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碎裂，胃里翻江倒海呕吐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最后看了唐郁一眼，稳步出门。

一出门就像变了个人，细密的冷汗不断渗出，五脏六腑都被拧得出血下坠，他扶了下墙，便又收回手。一直忍到卫生间刚一弯腰，混着血迹的秽物就从嗓子眼涌出，黑红的血块刺眼。

裴临钧一直吐到虚脱，才背靠着门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他用力掐着生疼的胃，脑海中不停响起唐郁的话，唐郁的神情。

让他开始恐慌的是，他的唐郁眼里没有爱了。

他长大了许多，学得更加聪明，变得更加漂亮，唯独少了对他的爱意，一点都看不见了。

晚上。

方煜和裴临钧约在酒吧见面，方煜看着唐郁之前的合同，频频皱眉。

“这完全就是霸王条款，这种工作室都是靠吸血存活的，在这里不会有前途。”

“近五百万的粉丝这么点播放量，这要是换个公司早就火了，他这是被骗了。”

裴临钧眉眼深沉地灌了一杯酒，喉结滚动，声音沙哑低沉，“你去和他说。”

方煜眼神变了变，跟他碰了个杯，“什么时候约出来见个面吧，都挺想他的。”

裴临钧又灌了一大口酒，“你约，不用叫我。”

看到他该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