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傻子,装得再像正常人也是不一样的,他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学不会。

裴临钧看着他的样子,深吸了口气,竭力扼制暴怒的情绪,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唐郁,看着我!”

唐郁自顾自地摇头,喃喃自语泪流不止,身体瘫软没力气,要不是裴临钧抓着他,他马上就会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唐郁说话!”裴临钧捧着他的脸,“你去方遇的墓园干什么!”

唐郁在一大堆繁杂的声音中听到了他的,失焦的瞳孔逐渐清明,唇齿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叔叔的口型:找方遇做什么,为什么去墓园,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裴临钧:“你自己不会冒然做一件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唐郁喉咙动了动,眼泪不停,“......对不起。”

裴临钧甚至希望他能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是他没有!

唐郁哭着觉得腺体又在疼了,他仰头看着裴临钧愤怒的模样,听到了自己再冷静不过的声音。

“我想要方遇的腺体血。”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

在这一瞬间,唐郁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他没有被叔叔捡回来,他冻死在了那个雪天里。

可事实告诉他都是妄想,他周围没了声音,他自己也发不出声音,他看着叔叔把他拽到沙发上,狠狠撕裂他的衣服,他的腺体被咬穿,伏加特信息素浓烈呛人。

真的好疼。

唐郁听不到裴临钧在问什么,他的世界没了声音又没了颜色,成了黑白的默剧。

他被打骂被侮辱被撕碎被狠狠地刺穿心脏,可他说不出一个字。

这就是他伤害叔叔爱人的结果,是活该。

裴临钧看着如同木偶一样的唐郁,“是不是接近我就是为了腺体血?以为自己长得像方遇我就会上钩!还想缠着我不放!”

唐郁还是毫无反应,冷漠的样子是一种倔强的默认。

他狠狠捏住唐郁的后颈,目光阴狠语气冷沉,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唐郁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唐郁周围的黑白默剧海水般褪去,在吵闹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里。

他只听到了这一句话。

唐郁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他紧绷的身体倏地松懈下来,眼圈酸涩但流不出眼泪,沉重的心跳超负荷地砸着胸腔。

裴临钧眼睁睁看着他眼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只是太生气唐郁的无动于衷了。

“叔叔。”唐郁慢吞吞地坐起来,扣好自己的衬衣扣子,粉色是叔叔喜欢的,不可以弄乱。

然后他伸直双臂搭上裴临钧的肩膀,偏头一笑,露出几颗牙齿,黑眸弯圆清澈,“叔叔你把我当成他好吗?”

裴临钧心脏被重重一击,“唐郁你不要这样。”

“不像吗?”唐郁笑着,“我这么笑不像叔叔的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