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他有的只是对于画画的热爱罢了。

只有足够热爱,才能全身心投入进去,没日没夜地钻研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当中,才有如今小小的成绩。

不过过了半个小时,乐星光还是被叫了过去。

因为天上出现了月晕,何教授想让学生们当场来一场写真,就把乐星光给揪过来了。

何教授找了一个平地,架起灯就让学生们自己搬着凳子坐下了。

学生们嘀嘀咕咕,都不想要在晚上的时候加练。

何教授哼了一声:“你问问你们的师兄,平时不想练习,等以后出去考试出去比赛的时候后不后悔?”

这里的老师都是后来从外面聘回来的,只有乐星光是何教授的嫡传弟子。

乐星光微微一笑,附和着老师说话:“说得是啊,以前老师让我去跟别的学校的,我觉得自己画工不好,紧张到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觉,拼命练习想要补回来。”

紧张是紧张,最后碾压式胜利也是真的。

这话成功让学生们咽了咽口水,都不敢说话了。

老师这个水平还嫌弃自己练习得不够,我们配去玩吗?我们不配!

何教授见他们乖乖听话,这才冷哼一声拿出了自己的画具,坐在学生旁边准备加入进去。

还不忘跟乐星光说:“你去看着他们。”

这次带出来的学生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对于素描的掌控虽然比不上已经成名的大画家们,但还是信手拈来。

只是他们信手拈来的只有技巧,不会感受当下,这样的习惯很不好,用武侠剧的说法就是——

练就了绝世武功的招式,但有形无神。

乐星光就是主要教这一点的,不过形神这方面的东西,每个人的体会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想要表达的内心情感也是截然不同。

如果让乐星光此时来表达自己的心境,那月晕底下肯定有一个十八层地狱。

里头苟楠仁正在翻滚,不停吐露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欺骗。

他拍了拍走神的学生:“专注,别东张西望的。”

第一天出来写生,还坐了飞机爬了山,不宜太过劳累,乐星光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将学生们的画纸都收了起来,赶他们回去睡觉了。

学生们进去帐篷睡了半个小时之后,何教授才起身,拿着画走到正在批改作业的乐星光面前。

乐星光将刚刚泡好的安神茶递了过去:“老师,早点睡。”

何教授却在他的对面坐下了:“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乐星光愣了一下:“没有啊。”

“切,我看你都看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状态难道我还不知道?”何教授道,“跟你那小仁总吵架了?”

乐星光道:“没有啊。”

“得,你不想说就算了,”何教授站起身,“反正这几天都跑出来了,就当做是散散心,早点回去睡觉吧。”

乐星光将面前的画纸收起来:“我这就去。”

乐星光是自己一个帐篷的,躺下之后还能够听见旁边学生细细的说话声。

他笑了。

以前跟苟楠仁出去露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兴奋到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既然睡不着了,那两人就干脆说说小话,从天文地理说到人文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