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当然不是一时不爽,他不爽很久了。

而且经程落再次提醒,他又找到了一个不爽的点。

特别烦程落这种明明是他先燎了火,给人烧着的时候却又亲手泼一盆凉水。

“就这样吧。”景灼整个人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不爽,一秒不想再跟他叨叨。

程落也没说话,一直看着他。

这种看着他进屋的感觉同样让他不爽,景灼二话不说直接走进电梯。

电梯是按下没几秒就刚好停在这楼的,一开门,里头一个小女孩儿领着弟弟,见一个臭拽脸的人进来,吓得把她弟弟往后护了护。

电梯门关上,缓缓下行,景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确实挺拽,二十五的人了,跟人闹别扭还玩儿离家出走。

不过也不算离家出走,但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见到程落,程落也找不着他了。

这种哪哪儿都是非典型的感觉让景灼更憋得慌,好像怎么都无处下手,哪哪儿都是瑕疵却又挑不出瑕疵。

就好像现在他都不知道这是闹了矛盾还是没闹矛盾。

他自己都有点儿气笑了,在程落面前立出来的洒脱炮|王人设,背地里纠结得能拧成一团麻花。

一旁的小女孩儿和她弟弟围观了景灼全程的微表情,更加惊恐。

“姐姐,这个人是不是坏人呀?”小男孩儿稚嫩而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景灼听得一愣。

“嘘!”小女孩儿赶紧捂着他的嘴退到桥厢墙上贴着,“别让他听见!”

坏人有点儿懵,意识到自己表情过于臭拽,调整表情冲俩小孩儿笑了笑。

“你是坏人吗?”小男孩儿问。

“……我不是。”景灼跟小男孩儿姐姐都挺无语的。

开车出小区门已经凌晨了,太久没回出租屋,差点儿忘了路怎么走,开了胡言乱语的导航才回到出租屋。

冷清破烂的六层握手楼,这才是这个小县城大多数居民楼的水平。

棚屋参差,路灯昏黄,空调外机轰隆轰隆响着,这会儿景灼才感觉出来巨大的落差。

屋里被之前房东亲戚作腾得很乱,客厅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就一个沙发和茶几都能被作腾个乾坤大挪移。

把家具归位,景灼草草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

失眠。

在二区那边睡习惯了,回来严重失眠。

手机就摆在枕头边儿,屏幕朝上,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一次也没见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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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睁眼看到发霉天花板的时候,景灼懵了一下。

天还没完全亮,上班的生物钟没完全调整过来,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这一整天都可以躺在这没事儿干。

快过年了,楼下有放了假的小学生边嗷嗷喊边放鞭,光是听声儿就能闻到一股火|药味儿。

年关都忙,忙着冲业绩的、忙着走亲访友置办年货的、忙着写完寒假作业好过个轻松年的……

像景灼这样的就非常例外地闲,现在大年三十大年初一都有店不关门,连年货都不用买。一个人去给老太太上完坟然后回家像平时普通的每一天一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