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全程安静,前几秒是一个三百六十度运镜拍几个医生正烦躁地到处找笔填问卷,有的当场扔掉一把破笔。最后几秒镜头下移,一支崭新的钢笔缓缓出现在视频中,还特别嘚瑟地晃了晃。
景灼都能想象出来他拍这个时脸上那种欠揍的笑。
他也给程落回了个视频,安静的家里,被翻个底儿朝天的电影排行榜,满满透着寂寞无聊。
两人这个聊天方式有点儿奇怪,程落也不打字,又发来一个视频。
是个自拍视频,这次背景是值班室。视频里他躺下,拿出一个医用口罩戴在眼上,是要午休:“晚上来我这儿吧。”
“谁晚上去你那儿啊?”安韦从另一张折叠床上抬起头。
“反正不是你。”程落说。
“我就说你有情况!”安韦挺八卦,“到底谁啊?”
程落笑了笑,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一阵嘈杂。
仔细听有“还我亲人”的哭喊声,又是医闹的。
程落叹了口气,在心里祈祷不是那家医闹钉子户。
越到快过年这些人越不消停,医生都成了高危职业,安韦前两天看新闻看得胆战心惊,还买了个防割脖套。
一直到听见楼下有人喊程落的名字,他唰地坐起来。
还真是。
这次比较猛,不知道是不是闹次数多了全给打听出来科室值班室的位置了,安静的值班室里,突然响起砸门声。
咣咣的,不是用人体砸的,应该有工具。
安韦迅速打了安保科电话,刚放下手机就发现程落要往外走。
“哎程哥!”
没能拦住他,因为休息室的门直接被砸开了,以一个中年男人为首,几个一看就是打手的男的手持各种钢棍椅子腿儿,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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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景灼一直没听到对门的动静。
怪事儿了,平时晚上吃个饭上个床的,要是程落加班走不开肯定给他发消息,今天却一直安静。
第五次点开聊天框,景灼终于忍不住发过去一个“在加班吗”。
到九点也没人回消息,景灼皱着眉头,直接打过去电话。
没人接。
有手术?
景灼说服自己不用担心,那么大个人用不着他担心。
一直到半夜十一点还没消息的时候,他披上外套出了门。
不是他大惊小怪,就去医院看一眼,找个人问问,确实在忙就再悄没声回来。
景灼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还很惊讶,自己竟然能做出来这种因为几小时的线上失踪就半夜出来找人的事儿。
一直到进了医院大门看到警车,他才知道这事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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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落坐在外科手术台上,白大褂袖口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