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天之内,景灼第二次见到玫瑰感觉到不爽。

上车后他还被话痨男油得浑身难受:“那人对你有意思吧?”

程落把花随意地放到扶手箱旁边:“之前追过我。”

“那怎么没追上?”景灼看了看窝在扶手箱边弯着腰的花,“长得挺好。”

“长得好就行啊?”程落笑了笑,这怎么想法这么幼稚呢。

“那就是床上不合你意了?”景灼也笑,有点儿戏谑地勾着嘴角。

程落知道他想套出来什么,没吭声地开了一会儿车才说:“没上过床。”

“……噢。”景灼扭头看着窗外,看那花还是膈应。

他现在不清楚自己现在跟程落是什么形状的关系,是远是近。

他确实说了在意,他们也确实在平安夜约了会。

但景灼看话痨男不爽的时候却没有立场多问一句,做过最亲密的事儿,没有吃醋的资格。

他们的关系可进可退,根本就没成型。程落随时可以揽着新伴儿朝他淡淡一笑说炮打腻了散了吧,也可以在电影院里像其他情侣一样让他给捂眼。

情侣和床|伴之间做的很多事儿都是重合的,但后者关系畸形到景灼对着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景老师,我表现怎么样?”安静的车厢里,程落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人家都送花了,你不送吗?”

“我为什么送。”景灼瞥了他一眼,“我追你了?”

程落笑了一会儿:“勺,你现在说话特别呛知道么。不是火|药味儿那种呛,是醋味儿的。”

景灼实在接不了这话,干脆不再出声。

进了村再次回到不怎么寂静到处都是狗叫羊叫的夜,雪已经停了,平安夜街上的灯火辉煌好像从来不存在,今晚的半吊子约会显得更虚无。

灯光没了,热闹没了,很多纷杂汹涌的情绪其实都是气氛作祟。

景灼冲着半空呵了口气,在冷风中踮了踮脚:“回了。”

“今晚留在这儿吧。”程落走到他旁边,低头看着他,“陪人过节不得过到底,过一半儿给人撂下跑了叫什么事儿。”

那确实不叫个事儿,当时在毒窝程落都没撂下他跑了。

景灼背风站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程落给他顺到脑后,然后打开后边车门拿了个纸袋子,从里面掏出来一团灰色的东西,抖开往他脖子上一搭。

一下子被暖意包裹,景灼没反应过来,打了个激灵,感受到连脑袋带脖子地被缠了两圈才从围巾里露出眼睛。

睫毛轻|颤,褐色锃亮的眸子里闪着诧异。

程落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在他脑门儿上贴了一下。

“平安夜,那就平平安安吧。”程落说,“远离医院远离医生,除了我。”

“虽然不太知道羽绒服帽子拆了比带着能好看到哪儿去,但据我观察你所有外套领子都是秃的。”程落笑着说。

“……谢谢。”景灼闷在围巾里小声说,“平平安安。”

他又打开后备箱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捧玫瑰。

玫瑰稀稀拉拉,一朵比一朵秃,参差不齐,丑得有点儿破坏气氛。

但包装纸和丝带是精致的,应该是自己的花拿到店里找人包的。

“这是窗台上所有的花。”程落递给他,“其他的被猫拿去花瓣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