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戈低声笑了,去关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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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严戈被一阵声音吵醒了。他睡觉并不沉,如果旁边有动静,就很容易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听到小声的抽泣,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是陶祈在哭。
严戈立即打开灯,往旁边看,发现陶祈闭着眼睛,并没有醒,但是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直到枕头上,晕出一片湿痕。
陶祈整个人蜷缩着身体,脸朝着他这边,鼻尖有点泛红,眉毛紧皱着,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点微弱的泣音,以及一两声模糊的“爸爸”。
他大概是梦到了父亲,看上去很难过,哭的额头上沁出了汗。
严戈见到小孩儿这样,心里情绪一阵阵翻涌,有些心疼。
他伸手把小孩儿揽进自己怀里,按在胸口,手上一下一下抚摸小孩儿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疼,但是无能为力。这是要靠小孩儿自己渡过的关口,他能做的只有陪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严戈就这么拥着小孩儿,等他平静下来,眉头松开,沉进安稳的梦乡,才又关了灯。这次他把小孩儿抱在怀里,两人呼吸相闻,一同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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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陶祈醒过来的时候还比较早。他昨天下午在办公室里小睡了一觉,晚上睡得就比平常少。
因为昨晚做梦时哭过了,陶祈眼皮有些肿,睁眼的时候有点困难。
他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掀开眼皮一看,面前一片黑色。
……嗯?
陶祈还有点迟钝,慢吞吞揉了揉眼睛,再看。
还是一片黑色。
这片黑色还有点反光,并且一起一伏……
陶祈往后面拱了拱。有了动作,才感觉到腰上揽着一只手臂,手掌放在……不可描述的地方。
陶祈清醒过来了,努力睁大沉重肿胀的眼皮,一看,眼前那块黑色是严戈的睡袍。自己现在正被对方抱在怀里,屁股上还罩着严戈的手。
情况还是有点尴尬的。
陶祈刚睁眼的时候还好好的,感觉到严戈的手放在那里之后,被这种暧昧的姿势一刺激,立即血液下涌,升旗立正了。
陶祈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往后面退一下,刚挪了一点距离,就感觉严戈的手在往下滑,马上就要到……
陶祈停住了,脸上一片红,前面更加精神。
还、还是往前一点吧。陶祈想。
他又往前拱了拱,却突然觉得顶端触感有点微妙,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陶祈僵硬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跟严戈,对上枪了。
陶祈:“……”
在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陶祈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深刻意识到,进退两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去看严戈,视线里只有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喉结和颈项上的血管看起来莫名有种性感的意味,往下是结实的肩膀,睡袍领口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
陶祈看了一会儿,红着耳朵往前,把头埋在严戈胸口。
严戈还没醒。陶祈想。就这么……待着吧。
他鼻尖贴着严戈的睡衣,呼吸的时候都是严戈身上的味道。两人下半身贴在一起,稍微有一点摩擦,就令人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