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静悄悄的。
覆着薄茧的指腹触在脸上的感觉真实极了,周澄全身紧绷得像是即将离弦的箭。
黑暗中,男人的视线热烫得让他无法忽略。
他突然怕了。
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气氛过于危险。
他试着挣动了两下,然而男人圈着他的手臂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随着他的挣扎,不断收紧力道。
到最后,他几乎整个人都被纳入了他的怀里。
后背严丝合缝地紧贴男人的胸腹,那紧实的肌肉像一块块烙铁烙着他的皮肤。
周澄前有未有地感到心慌,脸上的温度反而随着心中升起的恐慌而渐渐降下热度,额上更是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脸上的绯红渐渐变成一层寡白,即便周围光线昏暗,贺骁也还是看清了。
几秒前还翻腾着欲色的黑眸逐渐恢复清明,他嘴角嘲弄般地扯出一抹冷笑,遒劲的力道便松开了,却并没有立即把手臂抽走,只虚虚地圈在他腰上。
周澄如获大赦,下意识屏住的气这才重重呼了出来。
“睡吧。”
一个快而轻的吻印在耳尖。
周澄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在旁边躺下了,顺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夜色如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澄还没睡着,身体僵硬得发酸也不敢变换一下姿势。
他干瞪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男人身上沐浴后的清冽气息充斥着鼻尖。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像这样的接触于的确很有必要,有些事情需他慢慢适应要循序渐进的过程。
而几个星期后,他将要面对的,是比现在这种程度还要亲密十倍的行为。
但他睡不着。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差,除去为了家里和母亲操劳的那半个月,很少会像这样,睁着眼,一点睡意也没有。
又过了许久,男人忽然翻了个身,连带着收走了搭在他身上的长臂,转向了另一侧。
他这才全身松懈了下来,忙不迭地把身体挪远了些,一离开男人的范围之内,片刻,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悄无声息的寂静中,听着他渐渐变得平缓而均匀的呼吸,一双狭长深邃的暗眸随之睁开。
……
翌日,周澄醒来时,床上已不见男人的身影。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才下床去浴室里洗漱。
楼下,已经吃完一份三明治的贺骁看了眼楼梯的方向,随即端起白瓷杯不紧不慢地喝完了咖啡。
然后才起身往楼上走去。
他习惯起得早,通常先是去外面晨跑一圈,回来再到一楼的器材室健身半小时,之后洗完澡,再去上班。
不过今天周六,他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
周澄洗漱完出来时,男人刚好从门外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