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了,”柯俊远按住他,一脸关切,“你现在身体情况很不好……”
“那是不是蒋文安?!”钟煦追问道,“仇野人呢?他人在哪里,他还好吗?”
柯俊远微微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啊!”钟煦也不知道从哪里凭空生出的一股力气,猛地抓住柯俊远的衣领,势要从他嘴里要出一个答案,“快他妈回答我!”
“……他人很好,”柯俊远定定看着他,表情看不出半分破绽,“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仇野他……”话说一半,他露出几分不忍,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总之你先不要跟他见面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钟煦一僵,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钟煦……”
“什么叫我先不要跟他见面了?你他妈算老几!”
钟煦愤愤地推开柯俊远,扶着墙连走带爬地朝走廊那头追去,踉踉跄跄的身影缩成柯俊远眼中一小团摇晃的光斑。柯俊远扬唇一笑,随即快步跟上,握住他的肩头,将人按在楼梯上。
此时他的表情夹杂着担忧、痛心和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责备,简直称得上天衣无缝。
“你别傻了!刚才没听见蒋文安说么,你要是再出现在仇野面前,后果自负!就是去找死,懂吗!”
“用不着你管……”
“这两年你们不在国内,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情。我这么跟你说吧,”柯俊远顿了顿,“仇锐达快不行了,天越集团内部乱得很,仇野再不回去,那他家打拼多年的成果就要被人分吃干净了。你觉得仇野能袖手旁观吗?但凡一个有野心、有自尊的男人,都不会甘心的。”
“那跟我去见他有什么关系?”
钟煦不耐烦地想拨开他,肩膀却被柯俊远握得生疼。
“因为仇锐达不让你们在一起,换句话讲,”柯俊远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仇野为了他的继承权,不要你了。”
钟煦怔了一下,忽然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声骂道:“放你妈的狗屁!”
“我知道这种事很残忍,很难让人接受,虽然仇野他自己也是纠结了两天时间才下定的决心,但这就是他的选择!”柯俊远一字一顿重复道,“他放弃你了。”
“胡说!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钟煦红着眼圈推开他,不顾一切地冲下楼梯,跑上满是积雪的大街。
他不知道仇野现在在哪里,就只管闷头朝一个方向狼狈地狂奔。
短短一百米的距离,他三步一滑,五步一摔,还没跑到街角就已脱力地瘫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寒风灌进衣领里,沁入骨髓的冷。
钟煦打了个激灵,随即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空的。
什么都没有。
仇野赐予他的那个黑皮项圈,也是他和仇野间最为深刻的羁绊象征物,不见了。
“去哪了去哪了去哪了……”
钟煦失神地嘟囔着同一句话,忽然发了疯一样抓挠起脖子,好像这样就能让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重新出现。
柯俊远站在旁边静默看了许久,越看眉头越紧,直到钟煦失魂落魄地把脖子抓出一道道血痕,他才终于过去,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此时钟煦已是泪流满面,失焦的双眼中一片茫然:“我的项圈呢?你看见了吗?”
柯俊远说:“上面有密码,只有仇野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