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对钟煦有点陌生了。
什么才是自由?脱掉项圈,离开仇野,他难道就能意志自由,不再受任何人的支配了吗?
钟煦迷茫地眨眨眼,柯俊远渐渐放大的脸瞬间拉回他的神智,他猛地推开这个男人,退后一步,脑袋结结实实撞在厕所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没撞伤吧?”柯俊远忙来查看他的情况,露出一抹晦涩的苦笑,“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算了,以后再说吧,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钟煦心里一紧——仇野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仇野的脸上满是温柔陶醉的笑意,眼神却是势在必得的强悍,好像在宣告他这辈子都别想逃脱他的掌心。
钟煦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他推开柯俊远,趴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往脸上浇冷水,然后神经质地反复狠搓着柯俊远并未触碰到的唇角,直到把嘴唇擦破一层皮,他才停下。
柯俊远在旁边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惊讶地忘记了阻止。
“小煦,你……”
“文件我尽量帮你找,希望你能守约,”钟煦咧起出血的嘴唇,“三天后见。”
不等柯俊远回应,他便推门,跌跌撞撞地跑出洗手间,下楼跑回了车上。他一刻也不耽误,油门踩到底,驾车返回半山别墅。
他藏着心事,因而并未留意停在街角的那辆大切诺基。
等回到别墅后,钟煦惊讶地发现庄园里的草坪都被铲了,听园丁说是仇先生不喜欢这片绿地,要铲平种花。
钟煦“哦”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子,楼上楼下跑了个遍,确定仇野没在,又给仇野打去电话,怯生生地问:“我可不可以进书房看一下?”
“哦?”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怎么突然想起要去书房?”
“……就是无聊,”钟煦仰头看着屋顶墙角,他知道那里有针孔摄像头,仇野如果想看的话,便能看得到他的表情,“想找几本设计的书看看,可以吗?”
“这样啊……”仇野把玩着手里的瑞士军刀,阳光打在刀身,晃得人眼睛疼。“可以,我的东西你随便看。”
钟煦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捏紧手机,轻声说:“我想你了。”
“乖,不是跟你说了么,今天要很晚,你早点睡,不要等我。”等电话挂断,仇野用刀身贴住了旁边人的脸颊,笑意未散,但眼神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柯二少刚才不是还想当英雄呢吗?怎么不敢出声提醒一下他?”
柯俊远垂眼惊恐地看着那一抹冷刃,急喘着粗气低吼道:“你疯了吗?!你以为你在车里动手,就能逃得掉?!”
“抖什么?”仇野好笑地说,“别怕,我可不想杀你,脏了我的手。”
“那你想做什么!”柯俊远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只能惊怒地瞪着这个敢在大白天明晃晃地拿刀子胁迫他上车的疯子。
“当然是做有意思的事了,”仇野轻轻一划,锐利的军刀立刻在柯俊远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柯明骁肯定会喜欢我送他的这份大礼的。”
“我操你妈!”柯俊远激动地拿头去撞仇野,仇野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几滴血飞溅在了车窗上。
仇野嫌恶地甩了甩手指,将被打得头晕耳鸣的人捆在后座上,驾车带人朝郊区驶去。
柯俊远愤恨地骂了一路,仇野权当充耳不闻,直到车子驶到一条无人经过的小路,他踩下刹车,绕到后座上,将柯俊远的嘴角划出一道血口。
顿时,旷野中只能听到男人惨烈的叫喊声。
仇野冷笑着靠在车门边,轻嗤道:“怎么不骂了?给我个割你舌头的理由,好不好?继续。”
“做什么呢?叫这么惨。”
仇野回头,就见一个身穿灰色羊毛大衣的男人徒步而来——此人眉眼虽然和柯俊远有几分相似,但五官更显凌厉,正是柯俊远同父异母的大哥柯明骁。
柯明骁走到车前,看到蜷缩在后座上满脸是血的柯俊远,不太愉快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