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声跟他实话实说:“我现在买不起。”
盛蕴只一笑:“不用你买,送给你。”
这我更不能要了,无功不受禄,我摇了下手:“不用,盛总太客气了,我哪能要你的画。”
盛蕴冷冷的看着我,这次又不叫我的名字了:“这是我为我今天中午失礼的事道歉,怎么高家少夫人看不起我的赔礼?”
第42章
他果然是被我跟高宇恶心到了。
我无话可说,我怕我再说更让他厌恶,所以只低笑了下:“你说笑了,我哪有看不上,”
你。
是他看不上我吧?从他口里听‘高家少夫人’的那语气就听出来了。
不过我也不点明了,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跟当年一样傻帽了。
果然盛蕴因着我的这个谦和的态度,看了我一眼:“那高少夫人这么多年不是疏远了?”
又是这个名号,我想了想知道他说的是哪些年了,我嫁到高家后,是很少跟他们聚在一起了,但是他们不也都很忙吗?他不也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吗?
我觉得我那时候应该是善解人意的吧,我不见才对的吧?
其实我现在更不应该见的,只是我以为我是个离异带娃的人,还是一个披着西门庆皮的潘金莲,很安全了呢,对他安全,我怕我会不要脸的赖上他。
想到我的那些龌龊的想法,我就不好意思再顶着高少夫人这个名号了,所以我含糊的道:“我那不是嫁人了嘛,离得远。”
盛蕴转过头去,没有再看我,只不过话却没有饶过我:“也是,隔着十里,你得走上一辈子。”
我看了他一眼,他这是还记得以前的事啊,也是得记着,他有一次从铁丝网上空翻掉下来,摔伤了,我扶着他回营地,十里地,五公里的距离,我们俩走了快一个晚上。
后来,好巧不巧的,我到我爸家住后,离我爷爷家也就是盛蕴家差不多有十里,我就去那边少了。
盛蕴爷爷去世前,我跟着我爷爷去看望他,老人家大约是弥留之际了,不再在意军务上的事,而是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只有逢年过节才来,以前不是经常来玩吗?”
我跟他说:“我现在离的有些远。”
盛爷爷又追问我:“多远?”
我跟他说:“大概十里。”
我说的时候,盛蕴就站在他爷爷床前,看了我一眼,眼神莫名的凛冽,我觉得我后背都冒汗了,我当年扶着他走那十里的路上把他摔着了,本来只是扭伤,一跤之后彻底不能走了。
所以他那是记仇了吧?
我不想再看他,就对着他爷爷看,他爷爷脸色还挺好,压根就不像是弥留之际,还很有豪气:“十里地远什么?”
他又指责我爷爷:“你是怎么训的孩子,连个五公里都跑不动!”
他们这些老爷子说话都跟训骡子、马似的,我们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当时,我爷爷对着这个跟他对峙半生的老人叹了口气,语气竟然不如以往那么的强硬了,他跟他笑了下,承认自己不如他:“你说的对,我是不如你,老家伙,你养了一个好孙子啊,我真是羡慕你啊。”
我爷爷之前可从来不说这种话,他跟盛爷爷两个派系的,两个不同的军队,对峙了半生,从来不承认自己不如他,更不承认我不如盛蕴,当然就是因为我不如他,所以他才硬着脖子不肯承认。
而现在他承认了。
我把头低下了,我爷爷希望我是一个ALPHA了,可惜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