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疼到失了智,完全奔溃,在他再一次告诉我“很快”时,泄愤似地一口咬在他肩上。完全下了死力气,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闷哼一声,开始任我咬着,后来见我死不松口,便将五指插进我的发根,抓住头发动用武力提起来。
“松口。”他说。
我还是不松口,头发里,脸上,身上,全都沾满汗水。背上自然也出了汗,而每次出汗,纱希便会在坂本的提醒下用一块沾了消毒剂的纱布擦拭我的背。消毒剂本身并不具任何刺激性,可每当纱布刮擦过伤口,哪怕纱希并未用多大的力,对我也如同凌迟一般。
纹之前我还曾不自量力地想过,大不了就当被妈妈又打了一顿。可这哪里是一顿啊?我妈得多恨我才能连着打我十小时?
兴许是察觉我已经听不进话,冉青庄放弃与我沟通,转而询问坂本,道:“坂本先生,还需要多久?季柠可能撑不下去了。”
坂本道:“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这次我用的是一种新颜料,由我出资研发,痛感可能更明显,但效果也更好。纱希,擦汗。”
随着他的命令,背脊上迅速升起一阵剧痛。
“唔……”我呜咽着,眼里不受控制地涌出疼痛的泪水,将嘴里的肉咬的更死了。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十秒,当我再次松开牙齿,牙根都微微发酸。
空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我牙齿出了血,还是我把冉青庄给咬伤了。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道歉,却虚弱地根本发不出声音。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冉青庄松开抓着我的力道,重新将手掌按到我的后颈,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眼前出现不均匀的黑斑,意识好像在逐渐抽离,我知道自己要晕过去了,竟然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晕过去,就不用再撑剩下这一小时了。
手指一点点松开揪扯着的衣物,我怀着感恩的心陷入黑暗中。
“对不起!”负责道具的同学远远奔过来,“你们没事吧?”
我手肘向后撑着地,愣愣看着挡在我上方的冉青庄。一旁倒着用硬纸板做成的一丛道具草丛,若冉青庄刚刚再晚一秒扑过来,这东西砸到的就是我的脑袋。
“你,你没事吧?”我伸出手,又不敢碰他,急的都要结巴。
冉青庄双眉紧蹙着,试着直起身,移动手臂时,面上显出一抹痛色。
他够着自己的左侧肩胛骨,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没事,就是擦到一点。”
那么大个道具从天而降,就是擦到点也不得了。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我要去扶他,被他挥开了。
“都说了没事。”他活动了下关节,确认着自己的伤势,扫到一旁踌躇不敢近前的道具负责人,立马换了种态度,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没看到那边躺着的道具吗?要我教你们怎么重新把它固定起来吗?”
对方被冉青庄问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又说了一连串对不起,招呼着人将道具草丛抬了起来。
“你手没事吧?”
收回视线,发现冉青庄在看着我,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和我说话。
手?
我翻着自己手查看了下,在右手手肘部位检查到一处擦伤,不严重,连血都没出,就是皮蹭掉了点,红了一块。
应该是刚才摔到舞台上,不小心蹭掉的。
“没事,不疼。”我当着他的面活动了下手肘。
冉青庄见此眉心稍稍松开一些:“还好没事。”
后来老师过来查看进度,知道出了安全事故,大为震惊,特意批准冉青庄可以回教室休息,不用再出卖体力为晚会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