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庄这辆车,档位后有两个杯槽,本来是用来放饮料的,这会儿却一边塞了包烟,另一边塞了个打火机。
打火机是最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蓝色的,外壳上还印着某某火锅店的小广告,一看就是吃完饭随手拿的……
我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箱,发现我那黄铜劳斯莱斯,男人的梦中情机不见了,只剩一个干瘪的烟盒。
“找什么呢?”红灯还没跳禄,冉青庄见我一顿翻找,蹙眉问道。
收回翻找的手,我将储物箱合上,状似不经意地道:“这里面,上次我看到有个打火机……怎么没了?”
“打火机?我这车经常借给别人,大概是被谁拿走了吧。”
拿走了?
我那么大个打火机,说没就没了?
“柠哥你要打火机吗?这不是有吗?”陈桥凑过来,将杯槽里的塑料打火机递给我,“你不抽烟不知道,打火机这种东西真的消失的特别快,一不注意就没了,再一不注意,家里就堆了好多。”
“我……之前不太抽,现在也开始学着抽了。”我怅然若失地接过陈桥给我的打火机,又从杯槽里抽出支烟,别扭地夹在指间,进退两难。
现在再说我那个打火机是特意买来给冉青庄用的,不免也太尴尬了些。
车辆开始缓缓前进,我暗叹口气,在后头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最终还是低头将烟点燃。
第一口就呛住了。辛辣的烟窜进肺腑,刺激着气道,咳得我停不下来。
“嫂子没事吧?”
“车上有没有水?喝点水。”
“没有啊,要不我下去买?”
在陈桥等人的七嘴八舌中,身旁车窗缓缓降下,新鲜的风涌入。
“不会抽就别抽。”冉青庄冷声道,“浪费我的烟。”
微凉的晚风吹散了车里的烟味,新鲜的空气抚平喉头的不适,几乎是立刻我就停止了剧烈的咳嗽。
指关节拭去眼角咳出的泪花,我转着手里的烟,觉得冉青庄说得对,人不能总是没有自知之明。
我总觉得我可以给冉青庄他需要的,其实并不然。他不需要,戒指,打火机,还有我所有单方面的给予,这些他都不需要。
于我是付出,于他……不过负担。
“给。”将烟递到冉青庄唇边,我说,“别浪费。”
可能有那么四五秒,冉青庄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沉默着,压抑着,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理我,打算收手时,他忽地凑上来,将我手中的烟咬走了。
指尖不可避免地被他的双唇碰到,鲜明的触感传递到大脑,柔软的,干燥的,带着潮热的气息。
“欸我去,这狗粮够味!”
“操,大意了。我刚还在想幺哥怎么这么小气,差点把自个儿烟掏出来给嫂子。”
“都学着点!”
我笑了笑,靠回椅背。微风拂过面颊,淡淡烟味在车厢里漫开,比我吸进去那口要柔和许多,闻久了竟然还有几分好闻。
开了大概半小时,冉青庄停下来,目的地到了。
兴许是常客,一进到会所里边,下到门童上到经理对冉青庄具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幺哥”地叫着。
经理亲自领我们到了包厢门前,由两名服务员一人一边推开了门。
据经理说,这是他们会所最大的一间包厢,听时没有概念,现在亲眼看到,才发现果然很大。不包括外面露台,可能有一百多平,就跟个小型酒吧似的,有吧台有卡座,台上还有钢管表演。灯光虽然略有些昏暗,但好在背景音并不嘈杂,不需要用吼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