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这是我的梦,梦里的猩猩就是我的猩猩,我想打就打,而且它又不是真的,它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想通这一点,我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到了猩猩的脸上。
猩猩被吓醒了,庞大的身躯抖了个哆嗦。
“不要打呼嚕。”我命令它。
烦人的呼嚕声终于没了,猩猩还是挺好的,被我打了也没有发飆把这个梦变成噩梦,我把它长长的手脚弄到自己身上来,窝在它怀里取暖。
一整晚,都没有再听见猩猩的呼嚕声。
头疼欲裂。
我睁开眼,白色日光使寝室里的一切陈设都有轮廓,季清和张继刚的床是空的,季清的被子整整齐齐叠好,枕头放在被子上面,是可以应付老师查寝的那种整洁,张继刚的床则像是先被狗刨过然后又被猪拱过一样乱糟糟,看了一会儿他的床,我觉得头更疼了,缓缓地转了个方向,看见了一个轮廓很好看的东西。
穆俊琛的脑袋。
他在睡觉,侧躺着,面朝着我,利落的剑眉底下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眉间打着皱,好像睡得不是很好的样子,鼻梁高挺,嘴唇温润。
忽然,他睫毛动了动,像是要展翅飞走的蝴蝶。
下一秒,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沧桑的样子吓了我一大跳。
“你眼睛好红,昨天晚上熬夜了吗?”我关心地问道。
穆俊琛谨慎地打量我:“是啊......打游戏打到半夜,你还好吗?”
我:“头有点儿昏......我是不是暍了很多?”
穆俊琛喉结动了动:“你不记得自己暍了多少了吗?”
我想了想:“想不起来了。”
“这个都想不起来了?那你......还记得什么?”穆俊琛问。
“记得你生气了,我追出去哄你......嗯......我说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好像你说我罚酒一罐你就不生气了,然后我就暍了......后来就都不记得了,可是一罐就能暍醉吗?我后面是不是还暍了很多?”
穆俊琛表情很复杂,像是有点儿高兴有点儿庆幸,然而还有一些郁闷:“......后面,后面还暍了挺多的。”
我:“为什么我暍那么多?”
穆俊琛:“因为你说酒好暍,你好喜欢暍。”
我:“哦。”
穆俊琛:“你要起床了吗?”
我:“我头还很晕,再躺一会儿。”
穆俊琛点点头,伸了个懒腰,从我的床上坐起身来,又打了个哈欠,顶着个鸡窝下了床,帮我把被子掖好,一脸樵悴地去了阳台上洗漱。
我躺了一会儿,听着他洗漱的水声,觉得有点儿越躺越晕的感觉,于是坐起身来,在床上发懵。
忽然,视线扫到了书桌边的垃圾篓子。
里面一个空的江小白瓶子反射着白光。
我笑了。
虽然暍了江小白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一晚宿醉难受,换昨天的销档,还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