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需要我爱你吧?”他笑得很冷淡。
我心灰意冷地看着他,不想再争辩什么。
那对他来说,是比爱还要难以施舍的东西。
它的名字叫“尊重”。
那之后他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总是会在某个突然想起的瞬间摇着头对我叹息:“你太贪心了,Shaw。”
陈谨说我虚伪,晏明朗说我贪心。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为什么在别人眼里,我总是那么不可救药。
晏明朗依旧会继续给我嫖资,我不再拒绝,而是把它们都铺在床垫下。
即使我卖掉了我的未来,可并没有舍弃我的尊严。我有手有脚,何必要花他的钱?
我不求他能尊重我,而是用自己的方法捍卫自己的尊严。
白天,晏明朗不在家,我继续在街上游荡,寻找为数不多的我可以胜任的工作。
晚上,我会和他在书房里各据一方,他办公或看书,我在笔记电脑上继续书写被我搁置了三年的故事。
春光姗姗来迟之时,我终于又找到一份工作――在一个大型游乐场里扮演卡通人偶。
我的身材相对矮小瘦弱,那个十多公斤重的玩偶服装穿在身上真的很沉重,可这份工作比起在大冬天里洗盘子要好多了。
只不过虽然不需要说话,还是会遇到很多麻烦。
来游乐场玩的大多都是小孩子。遇到乖的,会跟你握握手,拍个照。可总会有那么几个调皮捣蛋的,不是对着你拳打脚踢,就是故意卯足了劲儿来撞你。
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我自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即使我超级想给他们一巴掌,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只可惜,我为钱所困,不得不低头。
有一次我遇到了陈谨。
可能是勤于健身的原因,一段时间没见,他的个子又长高了一点,肩膀看起来也宽了一些。
他和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一起从我面前走过,突然起了一阵大风,他停下脚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美丽冻人”的女孩子身上。
我在他们不远处,被那阵大风吹倒在地上,沉重的衣服和头盔让我半天爬不起来。
等到我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站稳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我渐渐明白,陈谨说的其实没错。
我们的社会层面的确不同。他打工只是好玩,而我不仅仅是在赚钱,更是在维系身为人最基本的尊严。
游乐场周末和节假日是最热闹的,能拿的工资比平时要高很多,可我那时候总是没办法上班,因为我的丈夫在这些日子里也不会上班。我不想让晏明朗知道我在打工,我知道他肯定会对我的想法和做法不屑一顾。
周末,晏明朗突然提出要带我去参加一场宴会。
他特意给我定做了一套白色修身西装。
我不大喜欢他选的这种颜色和款式,看起来太C了。
可能试衣服的时候我的表情很黯淡,他拉下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怎么,不喜欢?”
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个娘炮,我硬着头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很不以为然:“C吗?这跟衣服没关系吧。”
所以是跟人有关系了?我涨红了脸,用力地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