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个屁,”杨月撒谎道:“他最近忙,没空做饭,不行吗?”
“什么事儿值得忙一星期啊?”江海波将信将疑,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不会是家里要有嫂子了吧?”
想到这,他不禁脑补出了一场有关豪门恩怨的爱恨情仇:“啧啧,小可怜,到底是你哥青梅竹马的娃娃亲从国外留学回来了?还是他因为要继承家族产业,即将和某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千金订婚了?”
杨月斜他一眼:“你能不能少看点狗血言情剧?脑子里多想点有用的东西不行么?”
“这怎么就狗血了?我说的不挺现实的吗?他都这个岁数了,条件又那么好,我一个出过柜的,家里人都开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你敢说他那就一个都没有吗?”
仔细想想,江海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怎样,未来的某一天家里总要住进去一个真正属于那里的女主人,而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安稳的在这个家里住下去。
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多出来一个嫂子,那侯择七也会像对自己一样对那个女人好吗?
杨月心里嘀咕到这,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他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牛奶,转身直接把吃了一半的早饭丢进了垃圾桶。
“哎你这就不吃了?”江海波还沉浸在跌宕起伏的脑内剧情里,再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走远了。
“啧,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真被我的玩笑话刺激到了吧?”
哈尔接的红色旅游区大型周年纪念晚会临近表演了,所有演员所在的班级都已经停了课。手机一震,杨月扫了眼屏幕上的信息,又是机动性排练的消息,他看完之后退出窗口向下滑了滑,除了院里的一些杂事和班级群里的聊天,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了。
锁上屏幕,他心里难免有些发堵。
换做以前,刻意躲他这么多天,那人早来学院门口堵自己了,这次到底是怎么了?连个消息也不带发的?
杨月越想越难受,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十个手指头的手指甲被他轮番啃,排练了一天下来,个个都差点让他啃秃了。
明天的安排是去剧场走台,再过两天就要正式去外地演出了,下午他早早下了排练,直接回了榧山。
季婉瑜下班回来大老远见他在院子里浇花,吓了一跳。
“小月?”
亲昵的称呼让杨月浑身一怔,抬起头来才发现是自己亲妈回来了,便恹恹的“嗯”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今天突然跑回来了?明天学校没课么?”
“上午没有,我带的那两个班都停课了,中午吃完饭我过去带他们下午的排练就可以。”
季婉瑜从车上走下来直接把车钥匙递给了孟寒青,让他把车开到地下车库,自己直接走进了院子里。
“别浇了,前天孟红刚浇过,你再浇就要给我淹死了,”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杨月手里的水壶抢了过来:“既然回来了,想吃点什么好吃的?我去给孟红帮忙,做点你爱吃的。”
“你还是别去了吧,”杨月想想季婉瑜那个不敢让人恭维的厨艺,顺手挽过她往屋里走:“我过两天就要去外地演出了,今天趁着不忙,回来看看你。”
季婉瑜隐约听他提起过这个事,问:“去滨海城市是么?几天?”
“暂定要走四天半,两天走台,一天正式演出,其他的时间要消耗在路上,”杨月说。
季婉瑜点点头:“那边天气湿冷,气温也低,你记得多带些厚衣服,别着凉。”
“我知道了,”杨月陪她进了屋:“妈,我回来的时候挤了一段地铁,我先去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
“去吧,你最近太累了,洗完了好好休息一下,开饭的时候我让彤彤去屋子里喊你,”季婉瑜脱下名贵的羊绒大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月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放好热水把自己泡进了阔大的浴缸里。
他很少回榧山这边住,这里的环境对他来说也不像兰庭一样有亲切感,但他每次走进这个浴室,都能想起那晚噩梦过后侯择七放在他床头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蜂蜜牛奶,和那句声音温柔而沉哑的晚安。
这个人虽然嘴欠了点,性格也不讨喜,但他闲散的外表下,却包裹着温柔又细腻的灵魂。他身上暖烘烘的味道像冬日的暖阳、像雨后一块兜头罩在自己身上巨大而干燥的毛巾,总是给人一股既温暖、又安全的感觉。
杨月想起第一次在这个浴室遇见他的场景,他深邃的眉眼间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锁骨深陷而平直,皮肤白皙而细腻,堪称完美的肌肉线条像是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雕像,还告诉他说浴室和房间设计成这样,是为了留给他未过门儿的媳妇儿……
但是这房间,后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让他住进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