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择七暂且放过他。
“你也知道咱们这种性取向其实挺容易遭人歧视的吧?尤其是我这种娘了吧唧的作精,”江海波自我认知很明确,狠起来连自己都黑:“当时宿舍那群逼也很不喜欢我,他们就是看我善交际,表面上跟我关系好,其实背地里都在编排我私生活混乱,说我跟很多男的上过床。”
“我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是个学长,后来因为家里安排了相亲,毕业就把我踹了。”
“我失恋的那天晚上一个人去酒吧喝到凌晨,赶上大暴雨,哪都去不了,酒吧老板还一直赶我走,我没办法,只能挨个给室友打电话,大家都在宿舍打游戏,没他妈一个人愿意来管我。但我唯独没给奶月打,我跟他关系不好,也知道他睡觉早,但是后来,你猜怎么着?”
侯择七猜都不用猜:“他来接你了?”
“对,”江海波现在想想,心里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时都快凌晨两点了,酒吧突然跑来一个小孩,老板说他未成年不让他进,我就听见门口那小孩说他过来接他儿子,我他妈当时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
“但我当时喝的太多,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被架到快捷酒店的。我只知道我做着梦的时候被扇了两耳光,然后就醒了,一看表已经早晨九点多了,床头上放着一份热粥和一盒胃药,但是没有人。”
“我在厕所一照镜子,看见脸上那俩巴掌印子我就知道肯定是杨月那个小畜生干的,后来去前台一问,果然他妈是他,靠!”
江海波越说越气,狠狠往嘴里塞个草莓,把他当成杨月的肉来咬。
侯择七想想那个画面,被逗乐了:“那确实是他的风格。”
没想到这祖宗冷酷薄情的躯壳下,居然包裹着这么一幅善良柔软的灵魂。
想想还有点可爱。
“然后之后的事儿你就能猜到了,”江海波咕哝着草莓:“我就像现在这样对他死缠烂打,后来我们关系就稀里糊涂的变好了,要不是我俩型号不符,估计当时我努努力都能跟他凑一对了。”
江海波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其实型号可以强行合适一下,我感觉他干架的时候挺生猛的,体力应该也不错……”
侯择七一记阴森冷戾的眼刀甩过去。
江海波立马改口:“但我怎么可能对未成年下手呢?是吧?我是讲道德的。”
侯择七这才放过他,问:“那你为什么一直叫他奶月?因为长得奶?”
江海波神秘一笑:“当然不是。”
接着,他在侯择七疑惑的眼神下,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是因为他大一入学的时候才14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当时还没发育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侯择七:“……”
这个消息令他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在睡梦中被杨月一脚踢下来的时候,怪不得喝个参鸡汤能憋那么大火,原来是刚长成型没几年。
侯择七心里默默盘算着,看来祖宗还能再发育,以后不能惯着他乱吃些没营养的东西了,奶茶也得少喝,要喝就得喝好的。
刚好杨月第二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侯择七把公司的事情提前安排妥当,早早就来到舞蹈学院门口蹲点。
距离正门口最近的一个教室就是杨月在带的古典舞男班,侯择七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被可怜兮兮的赶了出来,穿着软底舞鞋在楼道冰凉的地板上练动作。
教室里冰凉稳当的声线还在喋喋不休的对着一个男生疯狂扫射,把看门的保安听得一愣一愣的。
“秦皓川,别以为你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来就可以搞特殊化了,别人都不忘动作就你忘?你好意思站中把吗?”
“你请假还能当借口了?我让你补假条你补了吗?无故旷课谁知道你干嘛去了,动作没学你不会抽空找人学?”
“你晚功干嘛去了?课间干嘛去了?周末两天的时间十六个八拍的动作都学不会,你脑子被猪拱了?脖子上长个脑袋是为了显高呢?”
心高气傲的男生被一通狠骂,最后又被无情地赶了出来,他愤愤的把鞋脱下来朝地上一甩,低骂一声就大步走出了学院的大门。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杨月冷着一张覆了寒霜的娃娃脸从教室里走出来。
侯择七见了,迎上去就哄:“小杨老师下课了?想吃点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吃个屁,”杨月腮帮子都气鼓了:“让这群弱智气都气饱了!一个个上课跟梦游似的,就好像脑子里装的全他妈是猪大肠一样。”
“哎哎哎,为人师表,为人师表,”学院门口有监控,侯择七赶紧把这祖宗往一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