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盯着杜夏脑后那根随意缠绕的簪子,好几秒后才认出,那是不知道哪次外卖留下的一次性筷子。
这是六月底,最不适合晒太阳的时机。杜夏明明把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他还是把手肘都放到窗沿上,下巴搁在交叠的小臂上。
这个房间太小了,一边床沿靠着开了窗户的白墙,杜夏就坐在那张小床上,双腿微微曲起,伸展向同一侧,方向和目光所及之处是同一处。
他没忘何筝昨天提的要求,大腿根隐在那条若色蕾丝裙里,裙摆其中一块有淡淡的黄色渍迹,是昨天失禁后又干涸的尿液。
那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称得上脏的地方,他的后背整个裸露,估计是没料到何筝会提早回来,所以还没把裙子的肩带扯上来,前后的绑带也都散落在裙摆上,和杜夏这个人一样,浸润在烈日无声的灼烧里。
他的侧脸线条柔和自然,和五官一样说不上哪里好看,但肯定不是不好看。他就这么静候在窗边,听到动静后扭头,望着门口的何筝,他那双眼睛像是在不夹杂任何感情的陈述:在我那未曾美好过的时光里,我遇到了你。
那一刻,后天的来自家庭和学校的培育可以让何筝的脑海里浮现很多文字上的描述,以及影视绘画里的镜头插图,他还是被与生俱来的动物性占据,给出最直接地回应。
他上前去亲吻杜夏。
撕去文明的伪装,男人是肤浅至极的生物,最大的圆满无非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至于那些留名青史的男人,他们奋斗的动力无外乎是要全天下的女人为他繁衍后代,从此全天下的土地都是他的热炕头。
何筝也是男人。
认定杜夏是自己老婆的男人。
杜夏仰头没有抗拒。
明明是甜蜜的唇舌之间的接触,何筝内心深处却滋生出恐惧。他怕失去杜夏,任何意义上的失去,杜夏像是看穿了他的惶恐与不安,话里有话地提醒:“我还没穿好。”
“……那我要惩罚你。”何筝应该再蛮横些,他的气势嚣张不起来,全靠杜夏的温驯陪衬。
“我看到你的小秘密了,”杜夏还很淡地笑了一下,揶揄何筝,“你胆子好大。”
“不然呢,”何筝有那么点进入状态了,反问,毕竟很早就说过,要给杜夏穿环呢。
杜夏裸露的胸口被摸了一把。杜夏避开,双手撑在后面,使得肩膀微耸,仰视着何筝,像刚上岸还未适应人类形态的小人鱼。
杜夏说,那就别浪费了。
杜夏侧脸望向不远处的衣柜,那里面有好几条挂在衣架上的裙子,裙摆下边还堆着不少何筝从娃娃馆里带回来的东西,是专门给那些有怪癖的客人准备的。
会到那种地方解决生理需求的不止普通男人。娃娃是纯粹的商品,没有生命的客体,就算玩坏了一个,只要钱够,就能买到一模一样的下一个。
杜夏握住何筝的手腕,借他的手掐住自己的喉咙。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两分钟,然后何筝挪步,从那个衣柜里取出一个真空压缩袋,里面装的物品只有一个颜色,还有头套,肯定不是裙子。
何筝拉开封口,拿出一套鱼骨细带胸衣,裁剪设计有中世纪西方宫廷的味道,那胸衣却是黑的,用料更是坚硬,像包着一块钢板,故意要佩戴的人不舒服。
与之相比,那件黑色连体服在重量上就显得轻飘飘了。亮黑色的连体服浑然一体,能从头顶包裹到脚趾,光滑到难以发现裁剪的痕迹。衣服的胸部和裆部却有金色的拉链,拉开,被紧裹住的春色不仅一览无余,还会被挤压到满溢出来。
那是件胶衣。
更确切的说,这是件何筝为杜夏量身定制的乳胶衣。
第60章 这章不能接受的不要看
杜夏曾不止一次地跟何筝说过,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谁呢,是改行送外卖的杨博春,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老四,是拿不出蓉城商品房首付的庄毅,甚至杜夏自己也在这个范围里。
他们都是后天环境的弃婴,城市里的边缘人,系统的现代文明的熏陶于他们而言是种奢侈品,何筝所受的那种精英式的培育更是望尘莫及。杜夏终于看开了,不再觉得何筝高不可攀——
何筝和自己一样是个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爱的人。
杜夏仰望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把何筝从云端拽下来。
没有继续整理穿到一半的裙子,杜夏跪在床上,臀部叠在脚踝处,双腿紧闭,温驯得像个任由何筝处置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