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野画家 其实是九节狼 3150 字 2022-08-26

“哦。”杜浪就发出声音节而已。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哥拐跑了?”

“我求你把他带走,不然就他这软耳根子,迟早回老家去。”

很少有人会像杜浪,那么年轻就有股不破不立的狠劲,好像他自己身后有万丈深渊,杜夏要来拉他一把,他宁肯把杜夏推离后自己掉下去,也不要握住亲哥哥伸出的援手。

明明是他哥哥把他从老家带到蓉城,供他读书和吃穿,他与其说是不能理解哥哥的良苦用心,不如说是太理解了,以至于有什么类似的过往一直压在他心头,杜夏对他的每一份关心都是对这段覆辙的一次回溯。

而他唯恐重蹈。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都没再和杜夏说句话,巴不得哥哥记忆里的自己被覆盖掉,如今的他冷漠又差劲。

何筝很快就把手机还给杜夏,另一只手拿起原本放在床头柜里的稿纸。杜夏起初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柜子里的稿纸上都画了什么,被杜浪骂白了的脸“刷”得红了。

准确的说,那些原本都是杜浪算题时常用的草稿纸,材质泛黄有些粗糙,但够便宜,十块钱可以用一个学期,写了几个运算公式就扔也不会心疼,或者跟一些试卷讲义一起带回来,留给杜夏按废纸称斤卖钱。

但杜夏更节省,把这些空白处多的草稿又挑了出来,或者翻到反面,在数字和几何图形的印子里复盘自己这些天的乱梦,有具体的场景,也有简单到一笔就能画成的图案,想要解析又毫无头绪,所以没整理全塞进了柜子里。

何筝早把稿纸全拿了出来,还趁兄弟俩通电话的功夫,把画的内容都看了一遍。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潜意识被扒光,杜夏赶忙扑过去想要夺回,他的身子就从被褥里光出来了。

杜夏脸更红了,没办法地先去穿衣服,手忙脚乱地用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终于捣鼓好拉链,何筝都帮他把草稿整理得就差用订书机打个孔了。

杜夏耳朵尖也红着,微塌的后颈上盖着黑发,站在床尾手足无措。何筝把那叠纸往他的方向递,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

何筝手里的第一页正是排排站好的“黄金小人”。

第31章

何筝真是体贴,把尺度最大的那一页放在后面,那上面有两个交叠到浑然难分的人影,铅笔的笔触很温柔,但太模糊了,所以后续用上红蓝两色油画笔勾勒,以示区分。

杜夏没受过专业的学院派教育,透视法啊轮廓比例什么的全都不懂,复刻和临摹的手法娴熟,反而没办法给自己的作品做注脚,说不出道不明自己的创作意图。

只一点坚持不变,那就是不浪费。杜夏用油画笔更节省,笔短到手指握不住了也舍不得扔,用油画刀一点点抠出来,细细涂抹,涂着涂着,竟达到了力透纸背的效果,其中一刀断在中途戳破了画纸,残存的半成品上清晰可见的除了暧昧的春宫,还有作画人的懊恼羞愧,恨不得把笔一扔,入个佛门清净地,断了这些肮脏淫秽的念头,免得这些人影阴魂不散,夜夜钻进他的梦乡,曼妙又模糊。

但出家人都说了,食色性也。杜夏只得自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是怎样压抑的日有所思,才会有如此喧嚣之夜梦。

杜夏几乎是从何筝手里夺过那些画。怕何筝会过来抢似得,杜夏将画紧紧抱在胸口,脸是不红了,耳朵和脖子全都又红又热,烧得慌。何筝则微扬起下巴,又开始用那种会用杜夏渗得慌的眼神将人打量。

杜夏以为自己都见过何筝送的画像了,对这样打量总该脱敏了,他对这种没什么情感、或者说情感藏得过深的凝视还是心怀芥蒂。

杜夏假设主动权还在自己这边,瞥开眼,语气有点冲地问何筝:“你还做不做?”

何筝毫不犹豫地摇头。他好坏,眼睛全程盯着杜夏,手慢慢往下伸进柜子,那儿还有一个被草稿挡住的小秘密。

他抬手,手指勾着的细电线能有两米长,还是粉色的,电线一端是插头,另一端是两个鸽子蛋大小的椭圆形震动蛋,用来干什么的,不言而喻。

何筝有种恍然大悟后的幽怨:“怪不得你这些天在画室都不理我,原来是已经被满足了啊。”

杜夏低头,攥着稿纸的手筋络暴起,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何筝将那玩意儿扔到了床上。不管是手感还是材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地摊货。杜夏也不可能去买贵的,大卫村近郊,住了太多外来务工人员,有人的地方就有见不得人的需求,手机地图上随便一查,方圆五公里有九个情趣用品自助售卖机,还有一个娃娃馆——那是老四很喜欢去的地方,卖淫是犯法的,性爱娃娃不算人,在那儿用快捷酒店钟点房的房费就能拥有一个娃娃一晚的使用权。

按理说单身汉的钱是很容易攒下来的,那个娃娃馆要是没开业,老四娶媳妇的彩礼钱说不定都有了。老四如今在那个娃娃馆是VIP客户,三五不时要过去一趟,还给那些玩偶买真人才会穿的衣服。杜夏以前不能理解,他当了回何筝的娃娃就全明白了,自己也甘之如饴。

杜夏的跳蛋就是在娃娃馆附近买的,毕竟是那种地方,他只顾着快点离开,回到家把包装拆开了,才发现实物和包装货不对板,还不能充电,必须插上电源才能震动。杜夏试着塞过一颗进去,体验感特别普通,跟他以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杜夏矢口否认,现在脸红是憋的:“这个……买亏了。”

“也对,要是真的好用,你也不会又来找我。”何筝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被杜夏整得又郁闷又好笑。

何筝去了趟卫生间,把那两颗粉得艳俗的跳蛋好好清洗了一番。他改变主意了,出来后没什么阻碍地卸下杜夏的裤子,就着站姿,将其中一颗抵在杜夏的花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