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有些心有余悸,那种背后冒冷汗的感觉还在。

明明是和付小羽通着电话入睡的,可却做了这么怪异的梦,这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下一个感觉就是头痛、胃痛、浑身都痛。

许嘉乐酒量向来不错,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宿醉是什么时候了,可这一次可能是喝了啤酒再回家猛灌了一瓶烈酒的缘故,浓浓的恶心感瞬间涌了上来。

许嘉乐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飞速地洗脸刷牙,然后就光着脚跑出来开始从抽屉里翻护照。

他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要去越南,这个梦更加强了他的冲动。

这不是开玩笑,他甚至还认真地捋了一遍,他前几天已经提前和靳楚打过招呼说自己这一天有事,并且之前因为去过越南还办了个时间很长的签证,至今都没过期,连落地签都不用办。

找到护照之后许嘉乐就拿过电脑想买机票,同时又打开手机微信,付小羽是里面置顶的联系人。

因此他第一个看到的也是付小羽发来的信息:我回国过生日,很快就到。

付小羽要赶回来吗?

许嘉乐愣了一下,刚想要回复,却忽然发现置顶聊天底下,靳楚的头像右上角有着十几个信息提示。

那数字看起来实在有点不同寻常。

即使抱着这样的想法,可是在当下好像也没来得及多想,许嘉乐无比自然地点了进去——

“啪”的一声,他手里的护照忽然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许嘉乐就已经穿着睡衣冲了出去。

去仁心儿科医院的那段路,直到很久以后在许嘉乐的脑子里,都模模糊糊的。

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打车的,怎么和司机说话的,怎么给靳楚打电话的,每一件事都是空白的。

他脑中仅剩下的、反复盘旋着的,是靳楚的好几通未接来电,还有那几条焦急的信息。

“南逸犯急性哮喘了。”

“你能接下电话吗?”

“我送南逸去了北区的仁心儿科医院。”

……

清晨的儿科医院人很少,许嘉乐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路跑到尽头,才看到了坐在急诊室外长椅上的靳楚。

那个Omega也穿着睡衣,一手拿着个空空如也的纸杯,垂着头,以一种几乎蜷缩的姿势别扭地坐在那儿。

“靳楚。”

许嘉乐开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得有多么厉害。

“嗯,你来了。”靳楚这才抬起头来,他眼睛里都是血丝,脸色苍白地说:“南逸刚才已经没事了,现在是在里面睡着了。”

他的气息很细、声音很轻,带着某种劫难和极度紧张之后的沮丧和疲惫。

许嘉乐马上就想推门进去看南逸。

可是握着门把手的时候,他却又顿住脚步,转过头,低声开口道:“昨天晚上……”

“南逸昨天半夜犯急性哮喘了。”靳楚地把杯子放到嘴边,才意识到咖啡已经没了,便低着头继续道:“我睡得有点熟,被惊醒了之后拿喷雾给他喷了好几次药,可是这次发作得太厉害,药都不太起作用——眼看着他喘气越来越吃力,我……”

“许嘉乐,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一直不接——我真的要急死了。”靳楚说到这里时,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我赶紧打了120,然后跟着救护车到了这个儿科医院,幸好南逸在医院吸了会儿氧,渐渐就缓过来了,没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