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付小羽敲了敲卧室的门,付景不回答,他便继续道:“我要回去了。”
就在付小羽已经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付景才突然开了门,有点凶地瞪了他一眼:“下次回来,是不是又得等明年了?”
“……不会的。”
付景把付小羽的袖口往外拉了拉,小声说:“去吧。”
……
拖着行李箱离开家的时候,付小羽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和父亲和继母的关系仍然不算太亲密,可是经过了这一次之后,他好像突然也释怀了许多。
父母和孩子的缘分,或许本就如此,太淡了伤人,太近了有时也伤人。
但是他到底不再抗拒顺城了。
回来顺城的那一天,他曾经那么的疲惫且沉默,整个人都像是一道灰色的影子。
这些天过去了,他的话始终不多,可是他已经不再悲伤了——
当心里有了去处,他便不再厌恶自己的起点。
记得去美国读书时,他曾经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去过教会,那时候对很多事都并无感触,只是隐约记住了牧师在念的提摩太后书里的一句话:“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该跑的路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已经持守了。”
在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这句话——
付小羽坐在副驾驶位,看着高速公路边飞逝的景色,眼神里泛起了光。
那光芒,既有一种沉淀后的安宁,又带着一种隐隐的坚定斗志。
他再次开始期待起了明天。
因为他要去打那美好的仗,要去跑那该跑的路。
……
许嘉乐是大概晚上六点多下的飞机。
这四天他忙坏了,这种忙大概不算是坏事,能让他心无杂念,不去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唯一不好的是,他经常不能准时回复付小羽发来的信息,可是一旦临睡前他总会把付小羽给他发来的照片看几遍。
都是夏安的。
吃饭的夏安、翻肚皮的夏安、被付小羽抱着的夏安。
付小羽不出镜,只是偶尔露出来那么一只手,omega的手指白皙纤长,覆在猫毛上,很好看的样子。
照片发得很准时,而且总是附上一句:“猫咪很乖。”
许嘉乐每次看到那四个字:猫咪很乖。
总是忍不住会露出微笑。
或许是因为有点水土不服,其实在越南的最后一天,许嘉乐就已经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坐在飞机上时更是到达了顶点。
所以一回到b市的家,他几乎是瘫倒在床上量的体温。
一看,发现38.度,果然是发烧了。
他吃了止痛片,然后就死死地睡了一觉,等醒来时,才发现微信有付小羽的消息。
付小羽:你到了吗?我去给你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