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夏瞿皱眉。
凯硒手上动作不停,每一块地方停顿两秒左右“我是相信小泽。”
话飘进梁助理耳中,悄悄从向严俊和袁浩安身后倒退至两人身边,“袁家家主怎么像认识路?”
“小泽经过训练,一般迷路会默契向地势较低的地方去,而且我们确实离导航位置越来越近。”凯硒利落回复,语气轻松。像是笃定他们没事。
眼瞅着离定位50米距离,左顾右盼没有人影,凯硒神情凝重“定位确实是这边附近。”
除了没过小腿肚的草丛,没有任何人影。
以定位为中心的地毯式搜查再次展开。深坑里,依旧漆黑,向阳没有坐以待毙,几次叫袁泽无果,将人背起,石膏的固定绑带被他拆开,用来固定绑在身上。
由于是人工挖掘,坑壁泥土平滑,能摸到的凸起也被一举切掉,只露出一点点刺尖能捏住,稍不留神便会滑破衣衫。
袁泽一侧的脸颊贴在他的肩头,气息扫在他脖颈周围。内心泰然自若,隔着厚重的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脸上传来的炙热,再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右腿垂荡在空中,没了绑带固定,石膏成了累赘,拉扯着腿部重心,又无法一举弄破丢弃。
双手摸索着着力点,艰难的攀爬。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更是举步维艰。刚抓紧那一小点石头,双臂便无法再向上发力。
忽而他原地不动,静静聆听声音,有人在叫他和袁泽的名字,忽远忽近。许多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分析不出是否是认识的熟人,还是敌人。
“我们在这儿!”想到袁泽的状况,当务之急是走出这个坑洞,至于是那拨人还是救助的人都可。
手机的电筒打开,不断摇晃。声音空悠悠,早已干涸的唇瓣撕心裂肺的发出求救声,一次又一次,但传递到坑外却徒劳无功,光芒淹没在坑洞不够远,声音同样微弱到轻易被风吹草动遮掩。
昂首等了半晌,唿喊声渐远。急的如同热锅的蚂蚁。摸着眼前的泥壁,咬着牙重新摸索。
试图寻找较大的石块可供攀爬。
手机一端咬在嘴里,仅靠灰蒙蒙的一点光线照明。没爬上一步,未受伤的左腿便会寻着之前的垫脚石踩紧,冬夜的坑里温度较低,泥土表面稍微湿润,打石膏的右腿如零时工具,利用最厚实的脚踝骨的地方,一次次撞到潮湿的泥壁上,周而复始形成一个小口的凹陷,右腿踩在其上。
双臂早已负重麻木,绑在身上的绷带缠得紧,隔着层层衣服,腰腹似要被折断般。右腿的碰撞与强行多次支撑,疼痛布满他,不断使他清醒。人的意识在懒惰的放弃与潜意识的求生里挣扎。
嘴里叼着手机快到了极限,那点光芒随着他的不停歇,终于袒露在路面,离坑口的距离越来越近。
向阳豁然开朗,那一刻不顾一切身躯以几近别扭的姿势如壁虎,左右衔接向上。不再费尽心思寻找垫脚石,堪堪几十厘米之远,指甲扣进泥土中,手指大部分没入。只需要再抬手抓住坑口附近的东西,便能上去。
许是快到坑口,他长吁一口气放松。也就是这一刻的松懈,指尖勐的脱力,瞬息间,身体的平衡被打破,人再次向坑里坠落。
那一瞬间,似乎后悔绑得那么死,动弹不得的袁泽这回铁定二次受创。心里是悲鸣还是愧疚多一些?只记得脑海里他们的一切像是64倍加速的短视频浮现。眼前黑暗裹挟手机电筒黯然的光芒,如果······
”啪嗒”一声,是手机摔落地上的声音,可能是摔裂了紧跟着细碎声响。灯光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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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W市中心凯家医院的医生护士忙得不可开交。半夜值班人员少,警笛?鸣响,多辆车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额外刺耳扰民。
迷迷煳煳的护士从窗口抬头向外,寻声而去。
医院门口亮如白昼,每一辆车的大灯开着,照亮地面、飞尘清晰可见。警车仅有一辆,大概是怕他们大半夜闹出些事端,看的挺紧。
大概是提前联系过人,那些急救的床位与护士医生恰逢其时到来。
一名少年正面还算干净,背面脏兮兮。挪到其中一张床位。另一个少年灰头土脸,浑身更是脏乱不堪,腰处似乎被什么勒过,痕迹很深。细看之下,双手指缝满是泥土,指尖端被细碎的土渣撑起,血液和着泥巴干涸凝固。石膏最笨重的局域裂缝向两侧张开,缝隙里是黄色的土垢。
向严俊心疼不已,眼眶发红湿润,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将他挪到床位。即使动作轻盈,震动小的肉眼看不见。向阳昏迷时的眉头还是因为牵扯到痛楚而皱起。
眼瞧着两人被送进医院侧门,朝急症室而去。凯硒那边自发的联系了专家,因他是少东家,虽有不满仍是赶忙来医院。
一开始想怪罪向阳的他,看着他满身的伤痕不忍开口。他或许之前对他说的话过分了。一个不爱的渣男能做到这份上,情深意重。
袁浩安眼里的心疼转瞬即逝,转而安慰起向父来。只有他深有体会该有多着急。“别担心,凯家这方面很专业,设备、人员都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