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飞卢脚步亦是不停,径直楼阁上走去,将外边的喧闹声都远远地抛在脑后。
他来到他与容仪的房门前,听见里面一片寂静,伸手推开。
门发出嘎啦一声轻响,一片纸片飘落了下来,明珠光华的一张纸,上面依稀带着一些墨痕。
他抬头看见了床帐后面有一团团起来的人影,放轻动作迈入房中,将门关上,再低头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上面是一副简笔画,画得乱七八糟,一只鸟,蹲在一条横线上,那就是容仪120坐在房门前等他。画一个圆在旁边,那意思就是果子在身边他也不爱吃,一定要他亲手喂。
那张传到相里飞卢面前的纸条,到现在已经在他袖子里呆了一天一夜。
他将这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了起来。桌上还散落着几块果皮,还有一些脆柿的残骸——容仪依然不会剥皮,剥得乱七八糟,大概随便混着吃了几口。
这凤凰大概是真的不会自己喂自己,水碗打翻了在地上,果皮跟着压烂在桌角。
也不知道吃饱没有。
相里飞卢看了看,往里走去。
床帐撩开,床褥柔软,少年人抱着一本书睡得很熟。
容仪有个习惯,睡觉时如果是原身,那么一定要左螺旋盘起来,如果是人身,那么怀里必然要抱着什么东西。
相里飞卢也知道这些书,他也曾见闺阁小姐们爱看。容仪买的——或者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书,他垂下眼细看。
《瑶台神女泪,为君落凡尘》
《周生夜会画中仙》这个还是全本未删减,带插图。
他微微低身,手指探出,捏住那几本书,将它慢慢地从容仪手里抽出来,神情没什么变动,耳根却慢慢爬上几分微红,有些滚烫。
他的视线停在容仪的手上。
那双洁白细嫩的手指上,出现了青紫的淤伤,十分突兀,乌黑的一大片,看起来十分骇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
明行也会受伤?
相里飞卢想起白天里相里鸿的那些话,神情变了变,俊秀的眉头微皱:“容仪。”
他叫他,容仪还睡着没醒。
他又低头凑近了,轻轻叫他:“容仪。”
他总是不醒,相里飞卢改换了称呼,声音微微压低。
“……凤凰。”
“嗯?”
容仪翻了个身,勉强睁开眼,眼里带着无边困意。
他起初是没睡醒,但看见相里飞卢的一刹那,抖擞精神揉了揉眼,“你回来喂我啦。”
声音高高兴兴的,软和沙哑。
“你手上的伤,哪里来的?你最近有没有不小心闯入什么阵法中?”相里飞卢神情很严肃。
相里鸿法力远在他之下,做不出伤神的法阵,但他对那本禁书格外熟悉,或许逆了因果做出来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你说这个吗?”
容仪困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不感兴趣地扔了被子,扑过来贴住他的手,一边欢欢喜喜地蹭,一边嘀嘀咕咕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