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晚上等你睡着了才能够这样靠近你。”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哥哥,对我好一点点都行。”
程彦佯装没睡得安稳,慢吞吞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面对着墙壁,下一秒,滚热的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
现在又在装什么可怜呢?
在他们并没成为情侣的时候对他进行尾随,偷拍,甚至是下流至极的猥亵,之后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以一种正面可靠的形象闯入他的生活。
明明已经做出了那么多不尊重他的事情,却又时时刻刻,毫无违和感的在自己面前强调自己对于他的重要性,习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脆弱可怜的姿态,说喜欢他,恳求自己不要离开他。
如果他没有看见那些完整保存的偷拍和记录下来的文字,并不清楚他事实上是一个偏执且毫无悔意,从头到尾从未想过要收手的疯子,他还会被他那副脆弱可怜的表象欺骗多久?
……是真的喜欢自己吗?如果是真的,那这种喜欢也太病态,太扭曲了。
可悲的是,即使知道了真相,他仍然会因为杨翰远这种,也许是在他面前习惯性表现出来的脆弱而陷入懊悔和自我怀疑,甚至是极度伤心难受的情绪。
该怎么办呢?他舍不得看他伤心,哪怕是装的,或是刻意放大表现出来给他看的。
但他又不甘,也不敢就这么放纵自己的底线,放纵杨翰远的那些行为。
情绪不稳再加上心思沉重,程彦当晚的睡眠质量极差,虽然熬到半夜已经困到不行,但睡梦里又都是可怖到令人心悸的光怪陆离的画面。
他断断续续睡了没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能够稍微安稳地睡了一会儿了,结果到将近六点的时候,肚子里一阵剧痛直接将他整个人从舒适安稳的梦境中扯了出来。
他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条件反射地做出了格外激烈的反应。
像有尖锐的刀子从他肚子里将他开膛破肚,骤然间的剧痛使得他额角身上迅速沁出冷汗,克制不住的痛呼也从喉间艰难溢出。
“……疼,肚子疼……!”
杨翰远听见身旁传来了程彦夹杂着哭声的痛苦呻吟,如同被惊雷劈过大脑,整个人瞬间清醒,双眼也同时间猛地睁了开来。
他看见程彦腿根淌下的,颜色刺目的血水,看见程彦双手将床单抓挠出大片的褶皱,看见他死死咬住唇,哭得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泪水。
“好疼……小远,老……老公,我肚子好疼!”
他对上程彦的双眼,看见他因为痛苦而睁大的湿润眼中充斥着恐惧不安,看见他看见自己时下意识撑起身体张开双臂,要他抱住的依赖性的动作。
大脑中一阵杂乱轰鸣声,杨翰远先起身迅速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随后立刻站起身将程彦稳稳抱起来,冲出了房门。
“……忍一忍啊,马上就有人来了。”
“很疼吧,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早点发现不对,没照顾好你。”
“宝贝乖,不要咬嘴唇,咬我好不好。”
程彦疼得整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只嘴唇被他咬得溢出了鲜红的血,含着泪仰头看了他一眼。
“……好疼,真的好疼,我会不会死啊?”
杨翰远睁着眼看着前方,被他那句话捅得心脏几欲破裂。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瞎说!哥哥会好好的。”
程彦疼得没力气再说一句话,只将脑袋又靠进他怀里,浑身都在打颤。
隔了没多久,他听见了一些杂乱脚步声和手术推床的声音,与此同时,他感觉一些滚热湿润的液体从他发间滑落到他额角。
艰难抬起头,程彦看见杨翰远大睁着一双赤红湿润的眼,一副近似癫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