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加载过度而现在的景晔只想找个被窝睡过去,免得面对林蝉若有若无的小眼神。以前不觉得,自从那阵莫名其妙的欲望上头后,景晔总感觉林蝉眼睛像带了钩子,撩他一眼,轻飘飘的却能勾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景晔本能地害怕,唯恐发现……他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现在几双眼睛盯着自己,景晔心道反正去卧室也不一定睡得着,起码人都在,他不会搞出什么难堪的事……
那就这样吧。
打麻将是四个人,林蝉坐在虞洲旁边,表情认真,好像真就开始学。
有那么好玩吗?景晔暗自腹诽着,别别扭扭掏出手机找人打游戏。只是这个点,找了一圈要么睡了要么没空,最后只能走匹配。
操作失误,开局就被对面连杀几次还被队友喷,身边沙发蓦地一凹陷,他闻到那股很淡的酒味,不用猜也知道是林蝉。
说来奇怪,大家喝的一样的酒,他就是能一下子认出林蝉。就像那么多人都穿相同的校服,落进他眼内,林蝉惟独最鹤立鸡群。
“不学了?”景晔说。
林蝉没回答,只装作无事发生地挨着他,看他手机屏幕的操作。
景晔憋屈极了。
他喜欢非黑即白,就算知道这其实并不可能,但林蝉忽冷忽热捉摸不定,好像和他闹脾气,真要追究起来,林蝉倒也不打哑谜,爽爽快快地承认或否认——拳头打进棉花里,景晔总拿他没办法。
那股冲上头的热血冷静了,林蝉往他身边一坐,呼吸节奏莫名紊乱,浑身又开始发烫。
“如果我喜欢林蝉”的念头第三次出现在脑海中。
第一次饱含遗憾,第二次激动过头,惟独这一次似乎前所未有地认真起来。
要试一试吗……?
几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的瞬间景晔一恍惚,操作随之有点拉胯,突然横伸过一根修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机屏。
“别人都快把你连出残影了。”林蝉说,拨开景晔,轻巧地夺过他的手机后顺势一波操作,虽然逃命逃得狼狈,竟虎口脱险。
他没有还给景晔手机的意思就这么拿着继续打,不抬头:“在李白脸上送呢,真会玩。”
“你就很厉害啊?”景晔不服气地顶了一句,胜负心作祟,短暂放下过往恩怨去看林蝉的操作——然后发现林蝉确实比他厉害。
一局结束,林蝉中途加入还拿了MVP。
手机屏幕拿到景晔面前,他得意的小表情好像在炫耀。景晔拿回手机瘪了瘪嘴,说:“那要不我们俩双排一把?我还差点就上段了。”
“不是困吗?”
景晔猝不及防碰了个软钉子,心道果然记仇连带飞都不肯,吭吭哧哧地“唔”一声。
林蝉摊开手:“手机,我帮你打上去。”
“啊好!”
峰回路转,景晔开开心心交出手机,然后缩在沙发上看林蝉操作。
他这人有个怪毛病,不肯坐有坐相非得蜷缩起来,最好再抱个靠垫或者毛绒玩具,这癖好被家里从上到下鄙视了个遍,无奈就是没法改。
这时景晔甩掉拖鞋半跪半坐在林蝉身边,那个靠垫随着他越来越近的动作挪去林蝉大腿上,而他斜着身体贴着,毫不知情。
别人看他好像完全沉浸在游戏中,但景晔心里清楚这个不太恰当的举动也有点刻意试探的意思。
特别在林蝉说了那些话以后。
景晔也想知道他的边界到底在哪里,他要怎么和人建立亲密关系,是不是真如发小们所言恐女,又是不是像他自己一直以来认知的那样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