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惩罚我,他让我用打人的那只手倒立。
我就倒立看他做饭,看他扭着大屁股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周也不知道他的屁股很翘,之前我跟他说过一次,要他打拳的时候把屁股遮一遮,要不然他的对手可能打着打着就勃起了。
周也熬了粥,还炖了肉,他端着碗蹲在我旁边,一边吃一边用脚踢我的肩膀。
“这里塌了,”他指指点点的,“坚持住啊,还有一个小时。”
我最看不得他这副嚣张的样子,他一挑衅我,我就浑身发热。想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干一顿,从他奶头里吸出水来,要是他真是我妈就好了,最好再长个逼,能张开腿给我生孩子。
这样如果我们的孩子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我就弄死他全家,反正我杀人不用偿命。
第5章
在倒立还有二十分钟结束的时候,周也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今晚拳场有人挑战擂台,他要去坐庄,周也和拳场签了合同,有人挑事的时候他们这些庄子就得赶过去。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也去打擂台,周也会不会为了奖金把我也干翻在地上。
周也拍拍我的脸,说乖宝你吃完饭去写作业,我睡觉之前回来。
我没搭理他,撑完那二十分钟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我感觉自己挺混蛋的,周也出钱给我上学,我却怨他不能在家里陪我。
如果我以后真赚了大钱,就买条狗链子把周也拴在身边,然后在他暴怒地恨不能撕了我的时候告诉他,这都是你应得的,谁让你把我养大。
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我又开始做周也给我买的练习题。这些书都是旁人忽悠着让他买的,题目质量一般,但我还是做得津津有味。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冷掉了,我的胃里火辣辣的,柱子有一拳捣在了我肚子上,当时我感觉肺都要挤出来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溜选择题答案都写错了行,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炎了,我开始发烧,嗓子干得咽唾沫都疼,我从冰箱找了瓶冰水,一口气全灌了进去。
我倒在沙发上,感觉脑浆子都要沸腾蒸发了,半边脑壳裂开一样痛,我却慢慢平静下来。像翻腾的岩浆层包裹着一片静谧的海。
我从小就这样,遇到点什么事脑子飞速地转,反应却渐渐慢下来。韩胜伟就觉得我精神不太正常,有点迟钝,他从不避讳我说这些,我都知道,倒是周也总夸我聪明,说我是个天才。
我小时候总生病,韩胜伟没空管我,自己扛扛就过去了。那次周也在我家,他刚和韩胜伟搞完,整个人都怏怏的,眼角还泛着红,丝袜被撕破了,口子从膝盖一直裂到腿根。
我发了烧,哼哼唧唧钻到周也怀里说难受,他没空理我,扎好头发后就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习题册开始看。
但他真不是学习的料,拿着笔头圈圈画画,我初中就自学了的东西他高中都算不明白,用巨复杂的步骤推出一个错误答案来。
我一半脑浆子都蒸发没了,迷瞪着眼把他的错误都挑出来,然后口算出正确答案,周也吃惊地看着我,我没想打击他的自信,但实在难受坏了,就只好和他讲条件,“我会一个更简单的方法,给你讲了你送我去医院。”
周也打横抱着我,还能去取号,排队,健步如飞。之后我们在排椅上等,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把我包得严严实实,我烧得迷迷糊糊,一抬头,他和一个医生扯着皮走过来,肌肉鼓胀着撑起短袖的边沿,粗声大气地问人家医药费能不能便宜点。
大医院哪里还有讲价的,我想骂他傻逼,还没出声嘴里就被插了一根吸管,周也一边把牛奶塞进我嘴里,一边拿着一堆单据细细研究,这里不能吸烟,他就把圆珠笔的屁股一下下往下巴上戳,伴随着吧嗒吧嗒的声音,在我的印象里,母亲应该就是这副样子的。
我从没跟韩胜伟撒过娇,但在周也怀里就想哭。告诉他我以前也这么难受,这么疼,他们说我傻子,反应迟钝,我真去借心理学的书籍来看,我想和他说我没病,就是在某些方面缺乏感知,你别不要我。
门铃响了,大概是周也在外面疯狂敲门,我又突然想到现在我们住的是出租屋,没有门铃,那声音原来是我的手机铃声。
可我的身体太沉,沉甸甸坠在沙发上,灵魂仿佛轻飘飘飞起来,我想去抓手机,手指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它挂断,不一会儿再亮起来。
等声音终于沉寂下去,周也给我发来一串消息,不用看我也知道,他要他的宝贝儿赶快给回个电话,要是我故意晾着他,就要拧掉我的头。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悲观,我有满脑子的学理知识,却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是我死了,周也会不会在我的葬礼上哭。要是我死前吻一下秋风,明年这个时候风又吹回来,周也是不是就能知道我爱他。
第6章
“小奕,小奕?”有人在拍我的脸。
我现在要难受死了,想睡觉,便不耐烦地把周也的手打到一边,翻了个身面对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