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灯光明亮。
尹延站在洗手台前,埋头，疯狂用冷水给脸消热，如此反复,还感觉烫得不行。
他盯着镜子里的男生，面颊绯红,眼低微潮，睫毛上还沾着水。
尹延轻呼口气,用手背贴在颊侧。
和镜子里的人对视半晌。
随后低头垂下眸,对盛池to签了什么好奇得要命。
犹豫几秒，他对着镜子把里衣解开。
看清to签后,尹延呼吸顿滞，捏紧手指，简直羞愤欲死。
白净皮肤上留下一排红色字体
to：盛池的专属nipple。
字体飘逸潇洒，笔锋凌厉。
明明不过一个亲签而已,他却感觉被盛池打了记号。
尤其是左心房,笔尖滑动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面,“盛池”的名字紧贴心房,仿佛在他身上耀武扬威的宣誓主权，有一瞬间，尹延脑子里浮现出盛池签完,抱着他狠亲了一下的画面。
再看看签名,那处地方倒好像真的成了某人专属。
尹延被自己的荒诞想法一惊,慌忙放下衣服,把签名遮住。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尹延还觉得身上烫得要命。
春节后一周，盛池几乎都在家，许薄言和杜若心连续来了三天,过了初五，便没来了。
尹延终于等到盛池空下来，可以让他当自己的模特了。
“你怎么比我还高兴？”盛池看着尹延把坐垫拿到露台，又搬了椅子，随意在椅背上搭了条毛巾，胳膊下夹着一本书，找好光和阴影后，看了盛池一眼，腼腆笑道：“因为以前是看着照片，现在是真人模特。”
所以尹延很重视这次，连盛池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特意选的。
米白色针织衫，同色系长裤，随意往柔软地毯上一坐，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显得整体气质极温柔。
“你画正面吧。”盛池提议道。
尹延正在准备颜料，闻言头也不抬道：“会被大家认出来的。”
“我想看着你。”
尹延唇角悄悄扬起：“你不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偶尔可以动的。”
盛池笑。
准备好后，尹延耳朵上别着一支笔走去盛池面前，把其他装饰物品重新认真摆置。
盛池绕有意思看着他。
尹延注意到，低声：“你老看我干什么啊。”
盛池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尹延跪着凑过去，盛池猝不及防靠过来，在他脸颊快速亲了一下，满足道：“好了。”
尹延：“……”
尹延看他，认真道：“你要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不舒服，就走一走，没关系。”
尹延认为自己默写的能力不错。
“要不。”盛池唇角一勾，提议道：“我给你当裸·模。”
尹延一愣，目光不觉往盛池衣服上晃了晃，随即忙摇头：“屋里冷，穿衣服挺好的。”
他边说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耳廓微微泛了红。
其实尹延画过裸模，但都是一些光着膀子挺着啤酒肚的老大爷，可能老师为他们着想，人体写生的时候从遇到年轻的帅哥美女。
面对老大爷尹延可以心如止水的快速完成写生。
但遇到盛池……
尹延掀眼，看了眼坐在阳光下的男人，有点怕自己会画出感觉来。
虽然他也想看看盛池
……不对，想什么呢？
尹延忙摇摇头，甩开脑子里不干净的念头，专注眼前。
盛池拿起放在地上的书，手指随意捏著书角，给尹延留一个完美侧面轮廓。
“你什么时候学画画的？”盛池忽然问。
尹延眼睛看着画纸，回：“小时候学过几年，后来不想画了，直到高中才重新捡起来。”
盛池：“高中？抽烟也是那会儿学的？”
尹延嗯一声，又补充道：“我现在没抽了。”
盛池笑，低声：“知道，和你湿吻没有尝到烟草的味道。”
尹延画笔微颤了一下，忍不住道：“你别说话了。”
“嗯？”盛池皱眉：“不让我看你，还不让我说话啊。”
尹延选择沉默。
因为知道只要自己接茬，对方肯定还会有更露骨的话等他。
这些都是他慢慢总结出来的。
见他不言语，盛池也不逼他，说起正事儿：“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尹延问：“奶奶那边吗？”
盛池嗯一声：“我妈也在那儿，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没事，我吃完晚饭就回来。”
尹延沉默了几秒，边调颜料边思考。
盛池的母亲回来将近一周了，上次打电话就邀请了他，恰好盛池有事，便没同意，现在第二次邀请，如果再不同意就显得有些不懂事。
尹延说：“我要跟你一起。”
盛池挑眉，看了他一眼：“真的？”
尹延抬眸。
远远的，目光相触。
阳光从外面洒进来，落在盛池身上，发梢染上浅浅的光晕，明艳五官隐没在阴影里，随意弯曲的腿上搁着一本书。盛池目光从眼尾处轻扫过来，自然而然的举动，顿时让整体画面和谐得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不是要交给老师的色彩作业，尹延绝对会把这幅画面画下来。
他暗暗将盛池的眼神记在心里。
盛池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什么，继续自己的话题：“要和我回去见他们？”
尹延点点头，嗯一声。
盛池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心情明显比之前更愉悦几分。
尹延画得很快。
他对色彩感觉天生敏锐，能快速捕捉到物体的色彩倾向，用色非常夸张大胆，却鲜亮不脏，整体层次分明，每次和同学外出写生时他都是最先完成作业的那一个。
完工后，尹延把画板置于光亮处，随后洗尽笔刷，晾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盛池，想讨个夸：“我画的怎么样？满意吗？”
盛池看了看，眼尾轻佻，反问道：“你是不是你老师手里最有天赋的学生？”
冷不丁得到这么高的夸奖，尹延微讶半秒，随后眼里露出止不住的欣喜，尾巴跟着翘了起来，嘴上还谦虚道：“也没有啦。”
盛池笑笑：“我很满意，去换衣服，小陈马上来接我们。”
“好。”尹延道。
尹延上楼后，盛池站在画板前安静地欣赏了一小会儿，才走开。
第一次见盛池父母尹延有点小小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