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栽不栽的?人在河边走,失个恋而已嘛,”刘平扒拉许澈的肩膀,把他往回拉,“走走,回去,陪你喝酒,喝完了叫两个小白脸陪你睡一觉,啥事没有。”
许澈笑,“还喝个P的酒。他胃疼,给他买饭买药去。”拍拍刘平的胳膊,“走了,下次再喝。里边儿的摊子交给你们了。”
他当然知道龙彦达为什么胃疼,龙彦达没吃饭,许澈也没吃。
他把车开到山边的一片小树林里,停在那儿,远远地看着龙彦达的黑色越野一动不动,从中午到晚上,他也看到了傍晚乡村的袅袅炊烟,还看到了黑色越野车在夜色中驶离的模糊的影子,甚至看到越野车在入城的收费站停下来缴费......
开着车往易华楼奔,车子启动的时候,许澈给颜科拨了个电话,“你们都在家?我知道他为什么胃疼,我马上过来。”
“不是,许澈,你什么意思?”颜科在那边嚷嚷,听得出来很生气,“你刚才还跟我说别找你,你TM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哥对你不好吗?他对你比对我都好。你做了什么让他甩你?你是人吗你?”乖学生再也骂不出什么鸟语来,只剩下喘粗气的声音。
“颜科,你就当我脑子进水了吧,”许澈肿着眼睛,“我给他送吃的和药过来,你过会儿到家门口拿一下......有什么想骂的当面骂,我TM现在欠骂。”
“我...你...”颜科憋了半天,“我哥把我赶出来了,他一个人躺在房里。”停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你赶紧的吧,挂了。”
抄了条小路,把车开到易华楼,市里最有名的老字号粥铺,打包了一份虾籽青菜粥、一份紫薯薏米粥,外加一笼蒸包。专门买了保温饭盒和手提袋,把蒸包一个一个摆进保温盒里,再把保温盒放到手提袋底层,上面压着两碗热粥,许澈拎着保温袋急匆匆往停车场走。
把车开出停车场,沿路看到一家药店,许澈把车停在路边,跑进药店,咨询了驻店医师,说了下胃疼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一天没怎么吃饭。驻店医师一边开药单一边摇头,“年轻人啊,病都是被你们自己作出来的。有那么忙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要放到平常,许澈肯定会笑嘻嘻地跟医师聊上两句,再顺便探讨一下养生之道。今天不行,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心情,他皱着眉头,“医生,除了胃药之外再拿点补品,对胃好的补品,您推荐一下。”
少见的良心医师啧啧嘴,“补品都是骗钱的,就你说的这种情况,好好吃饭就行。”
许澈抿抿嘴,买单的时候又转身去药架上拿了一瓶治淤青的药油,全用塑料袋装好,上了车之后把药包和保温袋放在一起,都平放在副驾驶座上。
一路疾驰,车子停在了龙彦达家门口,院墙边。车子熄火,许澈摁开手机解锁键,拨了颜科电话,“在你家门口了,出来拿东西。”
“这么快?等着。”两分钟后,颜科穿的鼓鼓囊囊,双手笼在袖筒里,缩着脖子跑了出来。
许澈还穿着早上的那套衬衣西裤,拎着保温袋和药包,站在瑟瑟的寒风中。在酒吧包厢随便捞的那件外套没来得及穿,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也许是药店,也许是停车场,压根没注意。
“粥、包子,易华楼的,还是热的,赶紧让他吃,”许澈看到颜科就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一包药,看说明吃,还有个擦的......”
“胃疼还有擦的药?”颜科把手从袖筒里拿出来,接过两包东西,勾在手指头上,继续把手拢进袖筒里。
“你赶紧拿进去呀,都吹凉了,要是凉了你再给你哥热一热。”许澈双手插进裤兜,冲颜科扬扬下巴。
颜科看到许澈单薄的一身,肩膀微耸着,把想说的话吞了进去,“谢了,你也回吧。”冲许澈摇摇胳膊就当挥手,转身进屋。
“哎,颜科。”许澈喊了一声。
“干嘛?”颜科停下,回头。
“那个......你哥的房间是哪一间?”许澈指指院墙里的别墅楼。
“我哥住三楼,”颜科皱起眉头,“干嘛?你不会是想玩罗密欧朱丽叶那一套吧,爬个阳台约个会?千万别想啊,你跟我哥都分手了。”
许澈盯着三楼,有两扇窗户透出暖黄色灯光,没理会颜科的揶揄,“我想见见他,只见个影子都行。”
“别说地这么惨兮兮的,我哥之前不每天陪着你,真人不比影子好看?谁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许澈在Z大风评感人,颜科本来对他就没什么好感,刚才还被许澈在电话里发火,要不是看在他这么冷的天,外套都不穿地赶过来送饭送药,早就一个拳头过去了。
“哎,”许澈几大步跨过去,拦住颜科,“告诉我,我想见他,我只看看他,不讲话都行,我没想分手,是你哥甩的我。”
“废话,难不成你甩我哥?你又不傻。”颜科瞪许澈一眼。
许澈随他怎么说,忍住没发脾气,他只想看一眼龙彦达,看那个曾经被抱着说悄悄话,现在却已经不属于自己的那个人。
“哎,行行,看在包子和粥的份上,你等着。”颜科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哥,你开个窗户,我在院子里,帮我找个东西丢下来。”
“什么东西?”随着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并不是通过手机传出来的,龙彦达推开一楼客厅的深咖色木门,走了出来。
许澈眼睛很亮地闪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往外走的两个人。龙彦达放下手机,抬眼,和许澈视线相撞。龙彦达身边的人许澈没见过,高大宽厚,穿着深色圆领卫衣和运动裤,和龙彦达挨地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