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时钟于接他产检时说要临时开会,他在钟于的房间看到了相册,可上一次去相册就没了,还在他两个家的卧室里都看到了《瓦尔登湖》。
钟于既然从一开始就住在这里,那别墅里那本《瓦尔登湖》是哪里来的,当然,钟于可能买了两本一模一样的书,一个家里放一本,又或者前一天晚上是回别墅睡的,带了一本他喜欢的书回去,相册的巧合就更好解释了,钟于只是把一本记录他不堪回首往事的罪证收起来了而已。
可按照钟于的性格,他怎么会把一个“罪证”摆在这样显眼的位置。
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相册本来就不该在这里,被保姆或者钟婉看到,把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物归原位,收走了而已,所以第二次进他房间才会看不到,书是钟于做戏做全套,顺手带了回去。
钟于总是借着别人的嘴,让孙姝予知道他背后做的一切,他晾着姚平,逼的姚平忐忑地找过来当面道歉,让孙姝予知道他也住在这里,解除婚约更不是一时兴起。
他让钟婉把给孙姝予的东西送到他家,自己却又迟到,故意让二人碰上,说不定连债务,都是钟于借钟婉的手帮他还的,继而通过钟婉让他了解到他在那一年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更用一本相册,旁敲侧击着告诉孙姝予,他儿时所经历的一切。
找文件就更不用说了。
钟于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发小,算计亲妈,他不要孙姝予听,他要孙姝予亲眼去看。
孙姝予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钟于突然笑了一下,继而轻描淡写,“我想干什么?”
孙姝予用一种复杂依恋的眼神抬头看他。
“想先报复你,然后再好好爱你。”
他听见钟于这样平静地回答,“想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就一辈子呆在我身边,什么未婚妻,什么别人的闲言碎语,弟弟,妈妈,光明前途……”
钟于语气一顿,彬彬有礼道,“——都通通去他妈的。”
他手下抄经,却满口妄言,充满佛性的举动下掩盖着内里的兽性,最极致的理智克制下潜藏着最极端的偏激疯狂。
孙姝予突然知道钟于为什么要抄经了。
他只有每天发泄出自身的不满、嫉妒、甚至是欲望,才能在面对他人时,保持一份理性与体面,说不定就连他对于行的冷言冷语,都是害怕失控之下亲手把于行给掐死,所以才让这个傻子离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