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轻轻地摇了摇头。“扯不平。”

“为什么扯不平？” 苏仪和他较起真来。

“我伤害你比较多。” 顾彦觉得这是一目了然的事。苏仪被他弄得屡次吐血，遍体鳞伤，甚至差点就要被电休克才能抢救回来。可是他……毫发无伤。

“我伤害你也很多呀？你要是真的没受伤，怎么会冲上来暴打我一顿？明明就是气疯了吧！” 苏仪觉得顾彦比他更惨，好歹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顾彦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

顾彦猛地闭上眼睛。“对不起。”

“眼睛睁开。” 苏仪拍了拍顾彦的脸。等到他痛苦地睁开眼睛，苏仪才道，“你看，提起这件事你比我还痛苦。其实也就是你身体太好，怎样的痛苦都扛得住，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动不动就吐口血，晕个倒，再发作一下抑郁症，看起来一定比我惨多了。”

顾彦无法接受这种不现实的假设。“我痛苦是因为我伤害了你。我越是痛苦，就说明我伤害你越重。”

“然后呢？” 苏仪反问，“然后你希望我也伤害你，这样我就能和你一样痛苦了吗？”

顾彦张口结舌。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样，我问你，你伤害了我，你会痛苦，对吧？”

“对。”

“我伤害了你，你当然也会痛苦，对吧？”

“对。”

“就算是我自己伤害了自己，你没有动手，但是你也会觉得痛苦，对吧？”

“对。”

“你伤害自己也会痛苦这就不用说了，对吧？”

“……对。”

“也就是说，你的痛苦=你对我的伤害+我对你的伤害+我对自己的伤害+你对自己的伤害，对吧？”

“……对。”

“同理可证，我的痛苦=我对你的伤害+你对我的伤害+你对自己的伤害+我对自己的伤害，对吧？”

“……”

“合并以上两式，你的痛苦=我的痛苦，数值=你对我的伤害+我对你的伤害+我对自己的伤害+你对自己的伤害，这么简单的方程组你一定会算吧？”

“……”

“所以说，你有多痛苦，我就有多痛苦。你现在这样，无论是让我折磨你，还是你折磨自己，都只会让我们更加痛苦。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顾彦完全被这种学霸特有的说服方式侃晕了，他呆呆地看着苏仪，觉得……很有道理！

苏仪也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不考虑肉体伤害和精神伤害的不同伤害系数。但是既然顾彦没想到……老天保佑他一辈子都别想到，那么这次的推导分析就是完美无缺，精确透彻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仪还特意留了个Q&A时间。

顾彦摇了摇头，眼中一片洗脑过后的茫然。

“那么，别折腾自己了，好吗？就当是为了我好。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如你，就算是一样的痛苦，你扛得住，我未必能扛得住。” 苏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也不想我再吐血抢救了吧？”

当然不想！顾彦紧紧地握住苏仪的手，把那些永远都不原谅自己的念头抛到脑后。“我不会了。”

“好乖！” 苏仪愉快地笑了，心满意足地亲了顾彦一下，然后软下身子趴在顾彦身上。顾彦牵着苏仪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然后轻轻地搂住了苏仪的腰。

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苏仪突然又抬起头来，“不过，刚才答应了惩罚你，还是要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