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语气,厉醒川肩头的皮肤却感觉到一点隐约的湿意。
“我在云南住了三个月,叫得出名字的部队驻地都跑遍了,没有人见过你。”凌意声音哽咽,“醒川,你去哪儿了?”
明明人就在眼前,但凌意的这句话,真实得就像在问两年前的厉醒川。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见我?”
边境巡防工作涉毒涉黑,原则上需要保密,除非直系亲属打报告申请探视,否则不会随便泄露在编人员信息。
从发了疯地找,到慢慢失去希望,再到完全放弃,凌意经历了一整年的时间。在那之后他回到临江,找工作处处碰壁,还要给没有自理能力的母亲看病、照顾起居,生活上自顾不暇,经济上更是拮据。醒川留给他的那些钱,起初他万万不肯动,后来却一再破例,直到将它花得一干二净。
不想在醒川面前再因为过去那些事流眼泪,凌意就低着头,低声说:“我回房间换件自己的衣服。”
刚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我也找过你。”厉醒川声音沉得发闷,“我也找过你,凌意。”
他不止一次去过美国,也不是没在临江找过,但怎么想也想不到凌意会在监狱。但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很多回忆是经不起仔细翻看的,因为痛苦永远鲜血淋漓。
站了一会儿,厉醒川说:“去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凌意极力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双手用力揉了揉脸,才把心里那点酸涩完全压下去。
二十分钟后,他换好衣服急匆匆下楼。本来以为自己算快的,起码还能去后厨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没想到下去才发现厉醒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那辆杜卡迪还在,就停在酒店门外。厉醒川背微弓,很放松地靠在车上,正在低头抽烟。
对于抽烟这种事,凌意心里谈不上反感,但也不是很喜欢。不过醒川永远是例外,在他这里拥有特权。
看见他走过来,厉醒川把夹烟的手垂向机车另一侧:“我以为你还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