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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田佳子满怀心事的走了。
苏太太赶紧用冰毛巾敷眼睛,但苏先生回家后还是听到下人们悄悄议论今天太太跟日本女人说话哭得眼睛都红了。
苏先生很担心,但苏太□□慰他说只是化妆时不小心被眼线膏子糊了眼睛不舒服。
祝玉燕:“不要紧,你真以为平田佳子敢在咱们家里对我动手吗?再说,我跟她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理当是不会的。所以苏先生虽然天生的心眼多疑心重,但也信了苏太太的这番话。
过了几日,赵秘书就阴阳怪气的对苏先生说“还是小苏人红,新太太才娶进门,新姨太太就已经准备好了”。
苏先生只当赵秘书日常发疯,没当一回事。
他也没时间再去理会赵秘书,因为蒋要员突然就走了,事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这天,苏纯钧搭汽车上班,路过江边,看到江边浑黄的江水翻滚,江船沉重缓慢的鸣笛,在江面上缓缓行过,船头挂着日本旗。
岸边的樱花树抽出了绿芽,一丛丛的倒是很漂亮。
车开了一路,这一路都是新移栽的樱花树。据说是不同的品种,有早春的樱花,此时已经有了花苞,也有晚春的樱花,现在只发了叶子,甚至还有秋天的樱花,到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杆子。
江边有赤身的渔夫腰上挂着鱼篓在江里翻上翻下的抓鱼,当江船经过后,渔夫们就往水里扎,因为日本船的船浆会把水底的鱼翻上来,此时去抓鱼,能抓到大鱼。
江船上的日本人呦喝着,指着渔民们嘎嘎大笑,大声的用日本话骂着“□□”。
□□是日本人专给中国人起的蔑称,这竟然是在日本的公文中明文规定的,十分的荒唐可笑。
曾有中国文人在报纸上大声批评日本人的这种做法,但总有些正以为明智之人比日本人更早站出来反驳,他们说“大清已经没有了,我不愿做大清人,也不愿意外国人再叫我大清奴隶,那日本人叫我们□□又有什么不可呢?我们现在并没有自己的国啊。”
这些蠢货以为只要有别于自己的国人就是智慧,纵使受人唾骂也自以为清醒,实则是千古难见的蠢人。
自古以来有捡钱的,谁见过专捡骂的?难道这外国人的骂也比自家的骂更可亲可爱吗?
现在江面上只有日本的渔船能捕鱼,虽然日本兵还没有开进城里来,但他们却已经管到了江里。不许中国的渔船出海,也不许中国的渔民捕鱼,他们砸穿了江边海边所有的渔船,抓捕渔民,没收渔网。渔民们没有办法,只能见缝插针的捕鱼,为了生活。他们没有别的生活来源,哪怕明知日本兵会到处搜查也顾不上。
车很快开过了这一段路,往前人烟越来越少。
来到办公室,苏纯钧还没有坐下喝口水,听一听秘书的汇报,赵秘书就来敲门,请他去蒋要员的办公室。他跟着一起过去,进去却不见要员。赵秘书请他坐下,然后才郑重的告诉他,要员已经于昨晚凌晨坐火车走了。
专列。
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整幢楼都只有赵秘书一个人知道蒋要员是昨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