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抻衣领,知道她说的谁,那个进来时遇到的黑夹克男人。
易胭没回答,她知道女人不需要她回答。
果不其然,女人指指自己“金主,和情人。”
易胭看向她,女人笑了下“金主,你知道的吧,他给你钱,跟你睡,但不会给你情,不会跟你结婚。”
女人面容姣好,细眉红唇,一番美人相。
“可我怎么就愿意这样生活。”从没怨过。
这样好看的人,却困在金丝笼。
可易胭又何尝不是。
她目光从女人脸上移开。
被爱的高人一等,不被爱的甘愿做阶下囚。
因为喜欢,所以什么都甘愿。
易胭没再说话。
女人也没再与易胭谈论其他话题,等易胭梳理好头发后,掀开布帘,对外面的苏岸道“可以进来了。”
易胭背对着苏岸,拢了拢肩上长发。
苏岸目光从她身上离开,背身脱下身上长外套。
易胭还是站镜子前没动,苏岸走过来,扣住她手腕拉往木板前。
木板上披着红布。
两人白衬衫,长相好看,画卷一般。
可两位当事人脸上都没笑容。
一个不擅长笑,一个没心情笑。
拍照的女人没多问,也没让他们笑。
擦咔几声,照片定格。
证件照加快洗出来,顺便在店里把该打印的东西都打印好,两人从店里出来,出发去民政局。
苏岸明显是有备而来,领证流程比易胭清楚得多。
易胭仍是一路上没说话,相比之前的生气不说话,现在则是沉寂的安静。
苏岸也不打算迁就她,冷着她。
到民政局门口,易胭也没像之前那么反抗了,顺从地下车,不用苏岸动手。
两人沉默往里头走去。
走到半路,易胭忽然开口“我要去洗手间。”
苏岸侧头看她。
易胭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跑。”
她看向他“你要跟来也可以。”
苏岸许是对她放心,松口“去吧。”
洗手间在走廊中间,易胭进了女洗手间,苏岸没有跟过来。
易胭洗手后从洗手间出来,洗手间处于走廊中间,两头都有楼梯间。
易胭没有往来路走,绕到另一头下楼。
楼梯间门关着,易胭推门进去。
刚进去易胭一个没留神,身侧忽然伸来一手,将她往旁边一扯。
转瞬易胭便被压在墙上。
易胭反射性防卫,身侧拳头挥出,还未抬起就被人制住,强力压在身侧。
身前人呼吸稍重,气息灼热。
像是极力奔跑过后的微喘。
闻到苏岸身上独特又干净的味道,看清面前人是他,易胭整个人怔住。
方才她在洗手间有观察外头,苏岸根本没经过。
而她只在洗手间里洗了个手便匆忙出来。
苏岸在这短短时间内下楼,到另一边上楼,在这楼梯间里堵她,甚至比她还快一步到楼梯间。
最重要的是,苏岸知道她会逃。
苏岸热息隔着几公分薄在易胭脸上,她背贴墙,有点无所适从。
苏岸极力压抑的嗓音传来“你不是说你不会跑。”
易胭低眸没看他。
每次都是如此,每次都想从他身边逃跑。
上次一跑八年多,这次呢。
“你骗我。”
不知是不是易胭错觉,她觉得苏岸冷漠声线在极力压抑颤抖。
可未等她捕捉,苏岸声音已经恢复惯常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