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闻言脸色彻底和缓。
苏岸一回来,长辈便张罗着进食厅吃饭。
等长辈都不在客厅了,陈辛言才小声对苏岸道:“你去干嘛了啊,不会真的就是为了去买了这个吧?那你直接跟苏姨说一声不就好了,干嘛需要我打掩护。”
苏岸没应。
陈辛言知道苏岸毛病,也不介意他不说话,继续说:“你真知道我爸妈喜欢吃这道菜啊?”
这次苏岸开口了,很直接:“不知道。”
陈辛言:“吓死我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知道,难不成还真把我家调查了个遍呢。”
苏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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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胭中午吃完饭就回来了。
回来一路她虽面色镇静,但其实心有不安。
怕路上再撞见苏岸。
所以一路她没摘口罩,虽然没什么用,毕竟回来第一次见面她也戴口罩,但苏岸还是仅凭她一双眼睛便认出了她。
想到这里,电梯里的易胭无力往梯壁上一靠。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苏岸的人,后来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她认为。
苏岸的心思没人能够捉摸。不仅性格孤僻,跟熟人也不露声色,这导致他很多想法无人能知。
她觉得苏岸不喜欢自己,但有时一些无意中的细节却又紧紧抓着易胭。
折磨人每日每夜得不到纾解。
易胭有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苏岸没动情,却总记她记得特别清楚。
时隔八年,不仅对她的熟悉度,连带对她的冷淡都记得清清楚楚。
易胭呼出一口气,没再想什么,电梯到楼,她起身走了出去。
易胭以前身体素质很好,很少感冒发烧,反倒是成年后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上个月刚感冒,这个月就猝不及防发烧。
而且生病一次就要好久才能痊愈。
易胭回屋后撕包冲剂倒进杯里,冲了热水后喝了睡觉去了。
这一觉便是睡到傍晚。
易胭前几日睡眠不好,都在这天补回来,她在床上坐了会儿,难得一次感觉到饿。
中午在崔家也没吃多少。
正想着点外卖,随手扔地板上的手机响起来。
屏幕荧亮,在地板上嗡响。
易胭斜眼瞥手机,浑身无力动都不不想动。
但最后还是下床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后朝衣柜走去。
是纪糖来电:“干嘛呢?”
衣柜嵌在墙里,易胭一手哗啦推开柜门:“刚醒。”
“发烧还没好啊,这声音哑得跟鸭母声似的。”
易胭手机夹在耳朵肩膀之间,两手拨选衣服:“这嗓子没半个月好不了,你就将就着听吧。”
纪糖笑:“将就不了呢?”
易胭也笑,嗓子很哑:“那就滚蛋。”
纪糖也不贫了:“你刚醒,那是不是还没吃啊?”
易胭拎了条紧身牛仔裤:“是啊。”
她转头看了眼落地窗外:“本来想点外卖,但既然起来了就出去吃吧。”
“一个人吃啊?”
“嗯,要不然呢?”
纪糖是比较喜欢热闹的人,嘀咕:“一个人吃饭多寂寞啊。”
“我出来陪你吃吧。”
易胭挑眉:“你昨晚不是跟我说今晚要跟学姐去吃饭的?”
每逢谈到学姐纪糖必蔫:“我给推掉了。”
易胭不爱管闲事,但对纪糖的事还是格外上心,她推上衣柜门,转身靠在橱壁上:“嗯?”
纪糖如实招了,但也不愿说太多:“就推了呗,人哪能在一颗树上吊死啊,我都吊了十年了,快没气了都。”
落地窗外,城市灯海。
易胭听了这话,突然也不知说什么了。
她没资格说什么。
两人沉默一会儿,纪糖打破沉默:“行了行了,外面雨都停了瞎愁个什么劲儿呢。出来吃饭吧。”
易胭嗯了声。
“你想吃什么啊?”
易胭看着窗外白黄光点交织的城市网。
不知突然有点怀念,道:“老镇记家汤羹。”
“啊,就离我家不远那家是吧,操,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纪糖笑了下,“老镇记离我家近,你那时欺负我小,老让我给你带汤羹。”
易胭笑了:“记性挺不错。”
纪糖口没遮拦:“不过最多的是你拉着苏岸陪你去——”
意识到话不对劲,纪糖立马住口。
易胭没放心上,其实她也想到苏岸了。以前苏岸一脸不愿意,易胭还老拉着他陪她跨越半个城市吃汤羹。
她笑了声,牵到嗓子,咳得肩膀微抖,含糊不清说了句:“是时候不该在一颗树上吊死了啊。”
即使她甘愿,但也没辙了。
咳嗽说话,声音也小,纪糖根本听不清:“什么?”
易胭却没了兴致,放下手里衣物:“算了,还发烧就不出去折腾了,下次再一起吃饭,我今天先点外卖好了。”
纪糖立马答应:“行。”
……
易胭洗了个澡后拿上车钥匙出门。
打开门,一个塑料袋挂在外面门把上,袋子上明晃晃xx药店几个字。
易胭手伸出兜,接过外卖员递过来的外卖,拿下挂门把上的塑料袋。
一袋发烧感冒药,每个药盒外面贴着用量次数标签。让人有股细心的错觉。
午饭过后回家时还没看到这袋药,必定是后面有人送来了。
易胭忽然想起中午电梯里遇见苏岸时她没戴口罩,脸色好不好一眼便知。
会是他吗?
意识到此,易胭心神一颤。
易胭手拎那袋药,正猜想难耐之际,目光忽然落在其中一盒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