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找了家药店,推门走了进去。
路无坷才知道他原来是来买药的,沈屹西进去后跟柜台后导购员说话的时候手却还放在门把上,顶着门没让门关上。
路无坷看了眼他鼻梁高挺的侧脸一眼,走了进去。
沈屹西这才松了手,玻璃门自己关上了。
路无坷走进去就听导购员跟沈屹西说:“有冰袋,就前面左转第一个货架上。”
“谢了。”沈屹西往那边走。
他买冰袋用来干什么的,路无坷不用脑子想都知道。
她没跟过去。
沈屹西拿了冰袋回来的时候路无坷没在柜台前。
“刚站这儿的女孩儿哪儿去了?”他问柜台后的员工。
那女员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给他指了下左手边的货架:“应该是在那边买东西。”
沈屹西说谢了,往那边走。
路无坷确实在买东西,蹲在地上从货架最下面那排拿了包医用棉签,手里还抱着瓶碘伏。
沈屹西靠在旁边看她。
余光里身边多了双长腿,路无坷抬头。
沈屹西垂着眼皮看她,明知故问:“买这些做什么?”
路无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知道。”说完不看他了,起身往下一个货架走。
沈屹西看着她的背影,过会儿才起身跟了过去。
路无坷又去找了创可贴,然后一起抱着到柜台结账。
身后的沈屹西手越过她脸侧,拿了钱放柜台上:“一起。”
路无坷压根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背后贴着沈屹西的胸膛,几乎被他圈在怀里。
沈屹西问这结账的员工:“能借点儿水么?”
员工小姑娘早注意到路无坷那发红的半边脸了,一下子了然,又见他长得好看,说:“啊,你是要注这冰袋里是吧。”
她往里头指了下,声音清脆:“往里走那里面有个水龙头。”
路无坷就听他跟自己说:“站这儿等我。”说完就去里面了。
路无坷脸小,又长得白,左脸上那片红很明显。
但她虽然长得乖,身上那股子气质却有点难接近。
柜台后那小女生没敢跟她说话,两人在那儿愣是脸对脸干站了一分钟。
沈屹西很快回来了,跟那女孩儿道了声谢,牵上她的手离开了。
街上人来人往,沈屹西带她去了旁边的小巷里。
巷口没有路灯,夜色打碎在这条巷子里,昏暗里一片混沌。
像剥不开云雾的梦。
沈屹西顺势靠在身后的墙上,把她拉到身前,冰袋压在了她左脸上。
路无坷被冰得眉头微皱,想偏头躲开。
沈屹西把她的脸掰了回来:“还想不想好了?”
路无坷脸被他捧着,躲也躲不开。
黑暗里沈屹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混沌里那双眼睛依旧深邃锋利。
路无坷也看着他。
敷在左脸上的冰袋冒着丝丝冻意,冰得她手脚发凉。
沈屹西一瞧见她脸上那红印就气得牙痒痒,朝她抬了抬下巴:“你爸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路智远这事儿路无坷早有准备了,她张唇冷淡地说了两个字。
“报警。”
她这副态度沈屹西也不意外,问她:“早知道他加入传销了?”
路无坷看了他一眼,点头。
路智远是路无坷父亲,路智远是个什么德行路无坷可能比他自己都要清楚。路智远这人跟这世界上大多数好吃懒做的人一样,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见钱眼开,就算突然脑子开窍了嚷嚷着要找工作,也只会找那些不用吃苦的赚不了大钱的活儿。
所以奶奶跟她说路智远要投资的时候,路无坷是不信的。更何况人以群分,路智远身边都一些跟他差不多的货色,如果早有那个商业头脑也不至于跟他混在一起。
果然,事实证明只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传销这种东西靠的就是洗脑,天都能给你说成地,整个传销组织编织了一张天衣无缝的网,把人牢牢套在里头,被愚昧困着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