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规规矩矩的生活在那人出现后开始被打破。
课堂上捣乱,酒吧干架,进局子,这些事儿放在平时路无坷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在这人身上却跟家常便饭似的。
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没人管得了他。
这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
包括目前的路无坷。
她不过就一个抛在人群里没人过问她梦想,每天埋头学习的普通学生。
但每天抱着书往返教学楼和宿舍之间的生活,确实才是她路无坷该过的生活。
在阳台站了没一会儿阿释就下课回来了,她一回宿舍就踹开了门,大喊路无坷这两个小时想不想她。
路无坷撑着下巴在外头吹风,懒得理她。
阿释把包甩自己书桌上,也跑来了阳台,她胳膊往路无坷肩上一挂。
“稀奇啊大学霸,回来居然没看见你在学习。”
路无坷说:“你以为我学习机器啊。”
阿释嘿嘿笑,又撞了撞她肩膀:“对了,问你个事儿,周末有空吗?”
“周末我回家,怎么了?”
“啊?”阿释一脸失望,“你要回家啊。”
路无坷点点头,想起奶奶下午那通电话:“奶奶身体好像又不舒服了,我想回去看看。”
路无坷奶奶自从两年前做过食道癌手术后身体就大不如以前了,隔三岔五身体上就会出些小毛病。
阿释这一听也着急了:“奶奶身体没事吧?靠,我跟你回去吧,还能帮帮忙,正好很久没去看奶奶了。”
阿释清楚路无坷家的状况,路无坷虽然有个爸,但她那个爸基本上就跟摆设一样,不仅游手好闲还天天赌钱,所以老太太基本上一出事都是路无坷在照顾,阿释想一起过去看能不能帮帮忙。
“不用,”路无坷说,“这次应该没什么大事。”
“真没事?”
“真没事,”她又问阿释,“你刚想跟我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本来想叫上你跟我一起去个聚会的,”阿释说,“齐思铭你认识吗?就经常跟沈屹西混一起的那个。”
以前是不认识,现在想不认识都难。
路无坷问:“怎么了?”
阿释说:“他不是这周末生日吗?准备在酒吧那儿弄个聚会,约了我周末一定要过去。”
有这么个可以撒疯玩儿的机会,阿释确实不可能放过。
“就可惜了你不能跟我一起过去,待会儿喝上头了也没人给我收尸。”
“得了吧你,”路无坷撇下嘴,“就你那酒量,喝个十几二十瓶下午都没事。”
“那是,”阿释一脸得意,“连我爸都喝不过我。”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路无坷才回屋里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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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清早路无坷就推上行李箱坐车回家。
到家里楼下的时候才九点多,她照旧一个人提着行李箱上楼,推门的时候赵锦君没跟平时一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脱了鞋,没立即回自己房间,去了奶奶的房间。
老太太应该在睡觉,屋里没听见什么声响,路无坷放轻声推开了门。
房间里就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墙上开了扇窗户,老太太应该是嫌外头光太亮了,把窗帘给拉上了。
老人家就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赵锦君耳朵灵得不行,完全没有其他老人一到老年就耳聋的毛病,平时一有点儿动静她比路无坷更加警觉。
饶是这会儿还生着病那对耳朵还是灵敏得很。
刚听到房门有点儿声响,要不是路无坷先喊了她声奶奶,她差点就吓得从床上坐起来了。
“你这孩子,进来怎么也没点儿声响,吓得我以为家里遭贼了,”老太太刚起一半差点闪到了腰,扶着腰龇牙咧嘴地躺了回去,“电话里都跟你说没什么事儿了,怎么还回来了。”
话说是这么说,但路无坷心里清楚老太太就盼着她回来。
估计从昨天跟她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在等着了,嘴上还要嫌弃是她小题大做,怎么就这么点儿小事还得回来。
路无坷听着她的念叨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才回到她床边,帮她捏了捏手:“奶奶,这次是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电话里不肯说,现在倒是肯说了:“唉,也没什么,就是老了,身上哪儿哪儿都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