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悠哉悠哉坐沙发上。
王渐东问:“你来真的啊?”
沈屹西瞥了他眼,笑哼了声:“假的。”
王渐东这才反应过来这少爷就是开开玩笑,也就他这种脑子有泡的人会信。
人家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几处房子不住,偏偏想住这种破地方。
他问沈屹西要不要喝水。
沈屹西摆摆手,起身到阳台窗边,摸烟盒抖了根出来塞进嘴里:“想抽根烟倒是真的。”
他扔了条给王渐东,王渐东接住。
看他往窗外看了眼,王渐东顺着他目光看了过去,知道他在看什么就说:“这儿就老路家。”
这儿的房子就那么小块地方,通风性倒是不错,个小阳台上开了扇防蚊纱门。
里头电视声夹杂着人的说话声,应该是在喊人吃什么东西。
透过那扇防蚊纱门,沈屹西看到了那贴满墙的奖状。
大的小的把墙贴得满满当当,有的瞧着都已经褪了色,目测这堆奖状得有个十来年头的年纪了,算算那得打幼儿园起。
沈屹西闷闷笑了声,叼着根烟往那边抬了抬下巴:“这都谁的?”
“什么?”
“那堆黄黄红红的玩意儿。”
王渐东怎么想也没想到有人会对那东西感兴趣,在那儿看了半天才知道他是在说奖状。
“哦,那个啊,肯定就老路那女儿的,他们家就这么个女儿,她奶奶把那孩子当宝,这些估计都她奶奶往上贴的,”王渐东说,“听说这孩子可会读书了,从小读书年年拿第,给她奶奶乐的,能搬张椅子跟邻居把她家那孩子给夸上个半天。”
不知道为什么,沈屹西突然想到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还有她那天夹着烟吸的样子,虽然压根没抽到口。
他笑了声。
王渐东不明所以:“笑什么?”
沈屹西嘴里的烟压根没点,就叼着玩儿。
他视线从那面奖状墙上离开,摘下烟随手扔旁花盆里,调子懒懒的:“别屋转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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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脾气不好,在做菜这事儿上倒是磨得住性子,做得手好菜。
路无坷回来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其实高兴得不行,用了俩小时张罗了大桌饭菜。
路无坷坐在沙发上玩拼图,老太太在厨房里喊了她嗓子:“妹妹,洗洗手吃饭了。”
路无坷小名叫妹妹,打小家里人都这么叫她。
她拼图扫到边,起身去厨房。
老太太在水龙头那儿洗炒锅,听她在收拾碗筷,说:“别给你爸收拾,他今晚指不定不回来。”
路无坷就只给收了两副碗筷。
吃饭的时候奶奶不断往她碗里夹肉:“多吃点,你看这脸上的肉都瘦没了。”
“没瘦,”路无坷说,“还是那个体重。”
老太太才不管什么体重,往她饭上夹菜:“我说瘦了就是瘦了,这小胳膊小腿的看就没几两肉,怎么可能没瘦?”
在让孩子多吃点这方面老辈都格外执着,不管你胖了瘦了饭都不能少吃,这根筋压根就不可能掰得过来。
老太太这人比谁都执拗,谁都说不动,路无坷只管把她夹给她的饭菜吃了,耳根子能清静很多。
这顿饭吃到半路智远回来了,胡子拉碴的看就是又去重操他那输钱的老本行了。
这屋子没多大,路智远进门拖鞋就看到了在厨房里吃饭的路无坷。
“哟,”他话里阴阳怪气的,“终于舍得回这个家啦。”
这看就是赌博输钱了,随便拎个人撒气。
路无坷头都没回过去看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