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城二中教学楼近街,隔着扇窗,耳边是车水马龙的喧嚣。
“江汐,”同桌碰了碰江汐的手臂,“刚才你去打水的时候有人往你桌底下塞了封信,不是我们班的,看那样子是故意等你去打水的时候放的,她让我告诉你一定要看这封信。”
江汐闻言,手往桌底下一伸,拍了拍,摸到一个四边整洁的信封,拿了出来。
“这个?”
“嗯对对对,还是粉色信封呢,估计又是哪个男孩子让女生给你送来的情书。”
江汐:“……”江汐从小收的情书不少,但她看过的不超过五封,最后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封信本来也难逃扔垃圾桶的宿命,但就在江汐准备起身到教室后面扔的时候,手一翻,看到了写在信封背面的名字。
——陆南渡。
江汐跟陆南渡相处这么久了,当然认得出陆南渡的字迹,这三个字一看就不是陆南渡写的,陆南渡的字偏潇洒潦草,信封上的陆南渡三字却是带着点圆滚的可爱。
以为她跟陆南渡关系好,让她帮忙拿给陆南渡?
这女生让她看这封信,是几个意思?
到此为止,江汐已经没必要看这封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视线留在那三个字上,移不开。
怕知道什么,却又担心错过什么。
这会儿刚好铃声响起,叮铃铃的钻人耳朵。
江汐回过神来,也没再起身,把信封重新塞进了课桌里。
不知道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忽略它,江汐一个下午都没去管桌底下那封信,手都没伸进桌底过。
年岁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嘎吱作响,纸张被风扫得哗啦作响。
下课江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上书包链,从椅子上起身,浑然不觉内心天人交战。
椅背撞上桌沿的那一刻,江汐一串流畅的动作卡了壳,搭在椅背上的手忘了收回来。
站了有一会儿,江汐才有所动作,重新拉开椅子,终是弯身从桌底拿出了那封信。
同桌还没走,看到江汐拿出这封信,突然觉得稀奇,调侃:“我们江汐终于要开窍了啊,终于不再把情书扔垃圾桶里了。”
江汐手里拿着那封信,把椅子重新推回,也没解释什么。
“我先回去了。”
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学校人少了些,昏黄日光斜在灰扑扑的教学楼墙壁上,篮球场上隐隐传来篮球击打声和男生们的呼喊。
仿若泛黄枯朽的老电影。
稀零枯枝落在校道上,有同学正拿着扫帚扫得刷刷响。
脚底下的落叶一踩就嘎吱碎,信被江汐拿在手里,垂在身侧,还没有打开。
这种想看又不想看的感觉让江汐感觉四肢被一团乱线缠着,理不清头绪,矛盾袒露。
从小到大江汐都是个干净利落的人,这种陌生的感觉入侵,江汐本能有了危机感。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