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和陈凛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出来的时候,在电梯和陆南渡撞上了个正着。
仅一眼而已,后来她没再看他一眼,可还是梦见了。
江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放弃了反抗,任着这股难受在身体里乱窜。
白天不敢想的人,不敢想的事,本来以为久了会遗忘掉,却总是在某个瞬间毫无防备再次溜了出来,杀得人措手不及。
梦魇是往事的盛宴,白天刻意埋藏的人和事肆无忌惮在盛宴里狂欢。
想摸他的头发茬,想他顽皮地朝她耳朵轻轻吹气,朝她撒娇,想被他压在身下亲吻,想跟他缠绵。
想他吗?
可不能想了啊。
江汐的鼻尖蓦地发酸。
江汐没哭,闭上了眼睛,还记得自己不能哭出来。
一年多了,才三百多个日子呢,还怕以后忘不掉吗。
江汐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再次睁开了眼睛,经过这么一遭,肯定是睡不着了,江汐从床上起身,翻身下床,没开灯,从柜子里摸索出一包烟和打火机。
抽出一根烟,江汐随手将烟往旁边桌上一扔,烟放嘴里,打火机咔擦一声。
烟草味烧进肺里,这一瞬,江汐突然恍神了一下。
她学会吸烟,也是陆南渡这死小子诱哄她的,使坏教她吸烟。
最后,他戒了烟,她却没有。
江汐有点烦躁,把烟往桌上一掐,扔进了垃圾桶里。
晚上失眠,但江汐竟然到早上也睡得不太安稳,一失眠睡眠质量就不好了。
江汐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想出去散个步。
她一头大波浪长发绑了个马尾,短袖外面套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家里还安安静静的,江汐推门出去,刚出门转身想把门关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人。
江汐一愣。
陆南渡抻着一条腿,另一边腿曲着,手懒懒搭在膝盖上,手上还绑着绷带。
他头抵在墙上,眉眼宁静,褪去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明显是睡过去了。
或许是听到门口的声响,陆南渡迷糊中微微睁开了眼,一睁眼,目光和江汐的视线对上了。
陆南渡有一瞬间的迷茫,几秒后,目光登时清明了起来,腿蹬了一下使力,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南渡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喝了酒,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不过显而易见,肯定是自己喝醉了跑过来蹲她家家门口了。
他有点无措,抬手挠了挠头,依旧是利落干练的寸头,衬得脸庞线条清晰好看。
江汐看到他绑着绷带的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