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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时心稀巴烂 舒虞 5129 字 10个月前

不是的,荆藤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旗袍了。

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她在昏暗老房间里,对镜穿上了自己剪裁的旗袍。

这是店里最好看的一件旗袍。

唇纸染红双唇,长发松散在脑后挽了个髻。

当这样的荆藤走在街上后,街头巷尾的人都议论开了,有妇人好奇上去搭话,问她是不是要回家探亲。

她笑靥如花,说是啊。

很多男人暗地里夸她大美人,三两凑到一起闲聊,被自家媳妇儿拎着耳朵一路骂回了家。

那天的荆藤确实是回娘家探亲。

她的丈夫在单位工作,下班后才单独过去。

荆藤到娘家的时候丈夫还没下班,进门前她的父亲先指着她骂了一顿。

他把母亲的外套扔到她脸上,唾沫星子横飞。

不守妇道,下三滥。

什么难听骂什么,不堪入耳。

以往的荆藤会听话穿上,不,以往她连旗袍穿都不会穿。

今天的荆藤却一反平常,伸手推了自己父亲一下,用力之大连平时伶牙俐齿的父亲都怔愣一下。

反应过来后就是冲过来要打她。

也恰巧这时候她的丈夫适时出现在了门口,拦住了她父亲的拳脚。

可这对荆藤来说不是适时,不过从一个虎口落进了另一个虎口。

她父亲见女婿来,脸上堆笑,因为怒气未消,又怒又笑的,显得这张脸格外别扭和丑陋。

丈夫斯文败类,虚假着一表人才寒暄。

荆父讨好地对女婿说,人啊,你自己教训去。

这家里杂物间是荆藤房间,丈夫将她带进房间里,掐着她脖子压在门板上。

男人面目几乎狰狞,欲撕去她身上旗袍,同时嘴里言语不堪入耳。

不守妇道,下三滥,穿成这样给谁看。

话语跟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撕扯间绣扣散开,露出昨晚白皙侧颈上的淤痕。

最后丈夫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没脱去她身上衣服,将她母亲外套强行套到她身上。

出了门又是其乐融融。

这天的荆藤没去帮忙做饭,在父母的骂声中不动如山在客厅里坐着。

厨房里欢声笑语,外面天气很好。

荆藤伸手脱下身上外套,从沙发上起来进了厨房。

这么一个大美人,进厨房后却没人看她,她洗了把手,肥皂水溅至地面。

父亲最先发现她,不是很开心,让她别挡道。

荆藤让开了。

丈夫也看到她了,他皱眉,责问她为什么脱下外套。

下一秒,一把刀直直捅进了丈夫心脏。

上一秒手起刀落杀鱼的父亲踩在那团肥皂水上,翻身仰地,后脑勺着地。

菜刀也就是在这时候手忙脚乱间扎进去的,全程干站着没做什么的荆藤旗袍上和脸上都溅了上了血。

一切完美地朝她预想发展。

一瞬间,厨房里响起了母亲的尖叫声,父亲惊恐的吼声,锅碗瓢盆慌乱中掉了一地。

穿着旗袍的荆藤踩着血走了出去。

白皙的脸上几滴粘稠的血,她哭笑着跌跌撞撞在天空下走着,像喝醉酒了一般。

笑声惊飞了旁边枝杈上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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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电话里两人已经约好,陆南渡下午过来剧组接她。

江汐提前杀青了。

她像是等不及什么,推掉了剧组中午的聚餐,回酒店洗了个澡后便匆忙赶往机场。

十二点的飞机,午后落地。

离开机场后她招了车去华弘。

红绿灯交替,车水马龙,靠着后座的江汐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之前从未觉得京城的交通像今天一样堵过。

出租车在预计时间内到达华弘。

江汐下车,没进陆南渡公司,拖着行李箱在楼下给他打电话。

陆南渡大概是在开会,没接电话。

江汐打了一次后就没打了,进了公司。

前台认识她,见她在大厅沙发上坐着,礼貌询问她为何不去楼上找陆总。

江汐只摇了下头:“他在开会。”

前台小姑娘给她倒了杯水放桌上后便回去了,没再打扰她。

半个小时后手机屏幕才亮起,陆南渡结束会议后很快给她打了电话。

陆南渡说:“刚结束会议。”

江汐忽然叫他:“陆南渡。”

陆南渡大概听出她情绪异样:“怎么了?”

江汐说:“有点想见你。”

许是平时很少听到江汐有这么直白的时候,陆南渡顿了下,而后才说:“过会儿要去机场了,你在那边等我。”

“不用飞过去了,”江汐说,“我在你公司楼下。”

陆南渡那边静止了一瞬,很快电话被挂断,只传来忙音。

不消几分钟,陆南渡很快从楼上下来。

江汐坐在沙发上,看陆南渡神色有些凝重地从电梯里出来。

男人身高腿长,走路都能带起一阵风。

江汐手握着行李箱杆从沙发上起身,陆南渡停至她面前,大概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他脸色不太好。

见她完好无恙,他松了口气。

他拎过她手里行李箱:“怎么不等我过去接你?”

江汐:“提前杀青了。”

陆南渡又问她:“来了怎么不去楼上?”说着牵过她手想带她上楼。

江汐却拽住他:“我不想上去。”

陆南渡终于察觉出异样了,转头看她。

江汐看着他:“去车上吧。”

陆南渡盯着她看了几秒,却终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他带她去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光线昏暗,空气冰冷。

想着她大概想说什么,后座好谈话些,陆南渡将她带至车后座,上车后关上了车门。

关上车门那瞬正想问她怎么了,旁边的江汐忽然靠了过来。

转眼陆南渡已经被她压在车窗上,两人的唇磕碰到了一起。

江汐似乎有些急。

陆南渡察觉出她在发泄情绪,眼下没再问她,索性反被动为主动,将她抱到了腿上。

江汐跨坐他腿上,搂抱着他颈部,低头吻他。

陆南渡一边吻她,一边伸手,骨节分明的五指若即若离抚过她脊背,带着逗弄和安抚。

陆南渡吻得更卖力了。

详细见微博。

最后不知是谁停下来的,陆南渡能感觉到江汐身上情绪平静下来不少。

江汐仍抱着他,低头贴着他额头。

她十指插入他发里,低垂着眸,眼睫微颤。

“是不是很痛苦?”她突然问。

陆南渡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汐摩挲着他短发:“小时候被打,是不是很痛?”

陆南渡一愣,直到这刻才知道江汐在不开心些什么。

他微皱眉,捧着她脸看她:“怎么了?”

江汐和他对视,实话跟他坦白:“被家暴,不好受。”

对于江汐出现这种出不了戏的状况,陆南渡早有预感,她前段时间开始便一直有点异样。

似乎察觉到他在想什么。

江汐摸摸他脸:“我没有出不了戏,我说过了,我出戏快。”

陆南渡只看着她。

江汐说:“我只是觉得难受。”

她深切体会过家暴是什么,就越发难受。

那幅带血的黑玫瑰的画,上面另一个人就是陆南渡。

那是一多名为家暴的花。

家暴在江汐这里不再是单纯的两个汉字,也不再是网络上传播的影像。

她和自己所饰演的人物身心合一过,跟着感受过痛苦,无奈,挣扎,每一帧痛苦都被放大。

而第一次经受家暴的陆南渡那时候只是个小孩儿。

且他遭受的暴力不仅仅像她拍戏就三四个月时间,他从出生后不久经历到了十七岁那年,还因此后面长达几年都在受罪。

她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

陆南渡也从来不说。

她看着他:“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看吧,我有和你一样的伤了。”

说实话,陆南渡有些心疼。

他捏捏她后颈:“这种事我可不想你陪着我。”

江汐没说话。

陆南渡说:“我其实还行,没觉得多痛苦,男孩儿嘛,不揍不听话,小时候不揍揍皮到没边儿,所以该揍还是要揍的。”

江汐没忍住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