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药水只有三瓶,上次多开的两瓶是消炎药。
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打完。
洛萸问他:“不能给我开点消炎药吗,像上次那样?”
正打药单的林济舟停下,他眉头皱着:“洛医生,您是不是故意和我对着来?”
洛萸在椅子上坐着,撒娇服软,一口嗲嗲的台湾腔:“没有啦,人家就是担心感冒一直不好嘛。”
她知道林济舟惯受不了她这样。
他肯定会同意。
果然,最后如她所愿。
他打好药单让她赶紧走,洛萸故意磨磨蹭蹭,惹他心烦。
她举着输液袋,从输液室换到病房,林珏得知她现在在医院,说要过来看她。
洛萸说不用:“我有人照顾。”
林珏问她:“谁?”
她笑的甜蜜:“当然是我的周老师。”
这药水会让人嘴里发苦,小护士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
许珏听到她的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周攸宁主动去看你的?”
洛萸小口喝着水,抬手将药水的流速调慢了些。
“还说要带吃的来呢,问我想吃什么。”
许珏由衷的替她感慨一句:“可真不容易,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守得云开见的是月明还是电闪雷鸣,洛萸可还说不准。
她虽然有一颗乐观的心,但在周攸宁这儿,大概是碰壁碰久了,任何事情她都会下意识的往最坏的那个方向去想。
低烧最磨人,身上烫的厉害,浑身没什么力气。
原本担心躺着会把头发弄乱,她一开始是坐在椅子上的。
但坐了没一会就放弃了。
在护士的帮助下用椅子换到了床上。
太累,头也晕。
感冒真难受,这是洛萸此刻最大的感触。
她昏沉沉的睡去了,睡的不算死,她甚至可以听到病房内轻微的声响。
因是刻意放轻的,怕吵醒她。
但洛萸还是醒了,她忘了自己右手上还在输液,翻了个身。
好在男人及时扶着了她,才避免了她压到自己手背的输液管。
“小心点,别漏针了。”
他温声提醒了一句,替她把被子掖好。
洛萸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周攸宁比往日更要好看一些。
眉眼更温柔了,没有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虽然洛萸是个极具挑战精神的人,但她不得不承认,周攸宁这张脸,温柔起来更是要人命。
完全拿捏她的命脉。
她突然觉得他又再次登上了神坛,成为那个需要她仰望的神祗。
衣摆不染尘埃,眼中带悲悯。
对啊。
这才是让她痴迷的那个周攸宁。
洛萸喉咙哼唧两声,说难受。
样子委屈的像只被遗弃的猫儿。
她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拙劣,是周攸宁一眼就能识破的程度。
但他还是温言问了一句:“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
那就是还没想好该怎么编了。
周攸宁没有继续问,而是走到桌子旁,倒了一半热水,又倒了一半凉水,兑温以后递给她:“先喝点水。”
洛萸将那一杯水喝光,终于想好应该哪里难受了。
“肚子。”她说,“我肚子饿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