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

沉溺 扁平竹 10462 字 5个月前

夏纯吟盯着他的手机界面看。

上面是和秦毅的聊天记录, 几乎都是一些照片,很少有对话。

周亦不说话,秦毅也不说, 像是比谁更冷酷一样。

夏纯吟不知道周亦是什么时候拍的自己, 居然有这么多。

一脸懵懂的问:“你偷拍我啊。”

周亦淡笑着揉揉她的头:“是呀, 所以我们的小桃子是不是要告我侵犯你的肖像权了。”

夏纯吟当然不会,只是她觉得这样不太好。

未经他人允许就擅自拍下别人的照片,这种行为不太好。

但如果是秦毅的话,她可能就不会觉得不好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双标的过了头, 甚至还觉得挺正常。

秦毅才是她的哥哥嘛,周亦只是小的时候救过她性命的恩人。

这么一想, 她觉得自己好坏。

周亦哥哥救过她,她还在努力和他划分界限。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劝说自己千万不能有这种不好的心态。

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可以拍的,只是如果下次可以事先询问我一下的话, 就更好了。”

周亦看着她, 笑了

他挺喜欢夏纯吟的, 是那种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小的时候短暂相处的那段时间还不足以支撑起一段感情, 离开这里以后,他很快就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他记性好, 很快就记起来了。

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气秦毅。

但现在,他开始喜欢她了。

可爱的小姑娘, 谁不喜欢啊。

所以她更加不能让她和秦毅在一起了。

养尊处优,狂妄自大。

秦毅那个人从骨头里就开始腐败。

他配不上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周亦问她:“你对秦毅熟悉吗?”

彼时夏纯吟正在马场帮忙, 清理草料。

她一闲下来就会过来帮忙:“熟悉啊, 很熟悉。”

周亦笑道:“那他以前校园暴力别人的事你也熟悉?”

他好像就是随口一问, 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让夏纯吟不要多想。

可他说的那番话分明就不可能不让人多想。

秦毅脾气是不太好,但他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尤其是校园暴力这种事,在夏纯吟看来,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周亦哥哥你是不是记错了,秦毅哥哥怎么可能会校园暴力别人。”

周亦垂眸看了她一会,然后才苦笑的扯出一道唇角弧度。

“你应该听过臧嫣这个名字吧?”

又是臧嫣。

夏纯吟点头。

她是很有名的模特,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星探发掘,这才开启了她的成名之路。

“那个时候我和她,还有秦毅是同一所高中的。”

他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往事,“你知道她为什么高中没读完就出国吗?”

夏纯吟摇头,她觉得周亦总问一些废话。

她怎么可能知道嘛。

但她没说出来,因为觉得这种话不太礼貌。

“ 不知道。”

周亦挺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因为她被秦毅逼的退了学。”

夏纯吟第一反应就是反驳:“秦毅哥哥不会去为难一个女孩子的。”

她当然不相信。

周亦笑她还是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不需要他去为难,只要是他厌恶的,自然有人上赶着帮他去为难。”

他多厉害啊,到哪里都是焦点,一群女生为他争风吃醋,挤破了头的想在他面前博一个眼熟。

秦毅的那点傲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因为有了那层天才光环的加持,不管他多无礼,多目中无人,似乎都能被原谅。

天才都是怪异的。

在那些人的眼中,他的所有缺点都变成了闪光点。

足够让她们为之尖叫,癫狂。

殊不知,她们视若神明的人,除了那点异于常人的智商以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对他的讨厌不排除那一点嫉妒。

周亦就是一朵黑心莲,他的心是黑的,但也只在面对秦毅时是黑的。

他不想让他好过。

“臧嫣得罪了他,所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难堪。”

“后来全校女生都把她当成眼中钉,撕她的作业,往她椅子上倒胶水。”

“有些过激的,甚至还在放学后,把她扯进女厕所殴打。”

“这一切是秦毅做的吗?当然不是,他是不屑于,但臧嫣受到的这些屈辱,却是由他而起。”

他语重心长,希望夏纯吟远离秦毅是真心的,为她好也是真心的。

“人们往往会因为外在而动心,但这都是一时的,是假象。你还太小,看不清这些很正常,但你不能把这样的一个人,当成至亲,他不配。”

那天晚上,夏纯吟又失眠了。

她相信秦毅,她当然相信她。

可她不知道周亦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一切。

严格上来讲,她也在周亦口中的“那些女生”范畴内。

因为他的天才光环,所以就将他的目中无人,自大,不断缩放,最后成了他的闪光点。

她就像是一个无脑追星的小迷妹。

偶像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因为她眼中的光环,秦毅成了无所不能的超人。

她喜欢他。

也喜欢他的无所不能。

人都有慕强心理,生性软弱的人尤其。

可是现在,完美的偶像人设仿佛开始崩塌。

细小的碎片一点点剥落,从上往下,直至分崩离析。

她凌晨五点才睡着,早上九点被电话吵醒。

秦毅打来了。

他考完试了,正好这几天没什么事。

夏纯吟没问他考的怎么样。

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没有考砸的时候。

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秦毅就知道,她还没醒。

“昨天几点睡的?”

她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气音明显:“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