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太傅家的马车很是朴素,完全没搞什么驷马并骑,玉鬃金鞭的累赘,身为当朝文官之首的小女,哪怕是宫里来的人都对嵇清柏非常客气,嬷嬷又在絮絮叨叨和他八卦,就连太后今日几时起的,中午吃了啥,抄了多少经书都说的一清二楚。
当然还有景丰帝。
这一世他的佛尊名讳还是叫檀章,字乣涯,迎财神那日出世,相传白日便显了紫微星,亮的闪瞎眼的那种,嵇清柏倒是不意外,他跟了无量佛尊万年,就算这老板平日里与他说话一个月不超三句,但一些小性子清柏上神摸的却很透。
要不然身为佛尊境的大通,名讳和表字压根不屑知会与旁人。???
嵇清柏还知道对方真身乃是一条上古虚境里诞生的混沌龙,真正是与天地同寿,能比的上的也就几位早已神肉化地的天尊了。
天尊早已消弭,他这位佛尊,如今就是天上地下,六界独一。
嵇清柏想到这儿,又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白朝这贱鸟说什么都欠揍,但有一句话没说错,佛尊脾气是真的烂。
掌管无量时好歹佛法无边,能控灵台一片清明,如今历劫就跟破戒一样,自然本性暴露无遗,什么慈悲为怀,仁济天下,对如今的景丰帝檀章来说,宛若屎里壳郎,裹着一块儿滚就行了。
嵇清柏神识不稳,想多了就头痛,少女身娇体弱,柔夷撑着脑袋,脸色苍白,不过坐姿有些大马金刀的狂放,嬷嬷想提醒几句,每次话到嘴边,看嵇玉这孱弱的样子,就又放弃了。
进后宫无需过前殿,下了马车又换成软轿,几个宫人小心抬着嵇清柏,到了太后的凤仪殿门口,早就迎着的公公小跑着上前,弯下腰,恭敬道:“咱家请郡主安。”
过了一会儿,轿帘被从里面“唰”地撩开了。
嵇清柏踏出一只脚,身子晃了晃,一旁的嬷嬷立刻扶住他。
“哎哟,郡主啊。”嬷嬷心痛道,“您可别逞强。”